往假山装模作样转了一圈,回来对李员外摇了摇头,李员外瞬间老了十岁。张百药也有些恻然“员外,早作打算吧。周南啊,先开调理的药方来看看。”
两人留下药方,白芷问“要我给他们把碎骨取了吗”
“容我想想。”
“好。”
已是宵禁的时候了,白芷同张百药是由衙差送回济世堂的。张娘子已准备好了酒菜“都去洗手,箱子也放下,来吃酒。”张媛媛则围着白芷问长问短,白芷也说了李府所见,张媛媛失望地道“我还以为会有多热闹呢。”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跟白芷说那盘鸡蛋是她炒的,要白芷一定多吃一点。
李府愁云惨淡,济世堂却挺高兴,张百药连饮数杯,有些忘形“我医术不算顶尖,可我徒弟医术好呀哈哈哈哈丫头啊,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啦,剩下的路要自己走喽。啊对了不能受制于人,要自己研究药方、手法,找自己能用得着的药。你有这个心的,我知道的。哈哈哈哈痛快”
他初时是有着奇货可居之心,此时却是真心高兴。白芷有感而发,满斟了一杯“我脾气古怪,不跪天地、不跪神佛、不跪死人,当然也不会跪活人,可我心里,您是我的老师。敬您。”
张百药大笑“凡天赋异禀之人必有自己的脾气,这杯酒,我喝了”
一家子喝完两坛酒才各自睡去,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白芷就起床了,起身才发觉下雨了。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白芷张开手臂,在檐下站了好一阵儿,直到大家陆续起床、生火做饭。
早饭的碗筷还没收拾,王衙差又来拍门“真是对不住,一事不烦二主,这事儿还得您二位走一趟。今天一早,又有三个死鬼,劳您二位给看看,是不是跟昨天一样伤。”
白芷对张娘子说“先生昨晚酒有点多且在家里歇着吧,我去就行了。”
张娘子笑道“辛苦你啦。”
张百药扶着杖出来,带点宿醉、带点小得意“哎呀,路上小心呐,甭管看到的是人是尸首,都别太开心”
王衙差觉得奇怪“怎么府上这么高兴”
张媛媛拿着伞,挟着包书也准备出门,闻言道“当然是有高兴的事儿啦,我姐姐成神医啦”
白芷道“夸张,去上学去,我回来找你。”
张媛媛乖乖地走了。
王衙差已抱拳恭喜上了“您医术精进那是得高兴您的好事儿比这群死鬼要紧多了说与史都头,他老娘一准儿要给您到庙里上炷香。”白芷给史都头的亲娘使过金针拔障之术,老太太心存感激,史都头又是个孝子,在安州城常给济世堂大开方便之门。
白芷摇摇头“路还长着呢,我觉得今天我有点飘,要是有什么失礼之处,劳你提醒。”
王衙差道“好说,好说,一家有事,还要全城人陪着哭吗您这边请。”又要帮忙提箱子。
两人撑着伞,白芷依旧提着自己的箱子,随口问情况。王衙差也是有问必答,不问自己先找话说“三个无赖儿,去南城找事儿,我看呐,与李员外家那俩一样,都是叫一个大侠给办的。”
“南城”白芷故意说,“这么说来,可能还真是,是不是跟李家一个丫环有关系的事儿”
“您知道”
“昨天去南城送药,听了一耳朵,这三个无赖,是不是一胖两瘦”
“对呀。哎哟,怕不真是有人打抱不平吧嘿,那这倒好办了知府大人好交差了过往的大侠办这种案子,大多是当无头公案的,交京城六扇门。六扇门得闲了,派人来看看,万一挨不上号,就挂那儿了。等会儿,咱就跟知府大人这样说嘿嘿。可不用我再跑腿了。昨夜那一声,一准儿是个大侠。”
白芷慢慢地说“物不平则鸣,怨气成精了。”
“可不敢这么说,叫大侠听到了”
“到了。”
“啊哦是,到了。”
衙门的偏房里摆着三张条案,每条上面一个人,看形状一胖两瘦。条案旁边高高低低站着几个人,韩师爷、史都头乃至于老仵作就罢了,李府管家出现在这里就有些异样了。
史都头先抱拳“周大夫,劳您给看看这三个人。”
白芷掀开白布来“死了一个”
“平日不修德,倒路边儿上叫人看见了,不趁机踩两脚出出气吗这不,死了,昨夜大雨一浇,什么都没了。这俩还活着。”
人都是白芷打的,挨个儿看了一回,说“一样的伤,这两个也难,他们可没人伺候吃喝,没人照顾,几天的事儿。还有别人吗”
史都头道“现在就这几个,这五个人,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白芷道“昨天在南城,听说了。”
韩师爷插口道“能否详说一二”
白芷如实说了去南城看病、三人闹事、意图纵火,末了说“当时就是这样了,那家姑娘那样的伤我还是头回见,明天打算再去看看。”
“大夫昨晚回来路上可见什么异常”
白芷摇摇头。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