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承担得无怨无恨,天塌下来咬牙顶着,万一别人做决定要我背锅,我死不瞑目。另一种呢,是希望别人代他做选择,这样负责丢给别人,出了事有埋怨的对象。第二种太下作了。我选的,自己扛。当然,您要是有别的主意,咱们也可以商量着来。”
白微惊愕地看着她,仿佛又重新认识了她一回。人的眼神做不得假,白芷眼睛都要粘在他师父身了,她自己也认了,居然还要义无反顾的去死
白芷却在抓紧最后的时光,想多看白翼两眼。
白翼低头想了一下,叹道“我没把女儿教好。阿微,取酒来吧。”
“师父”
白翼对白芷温和一笑“不妨一试。”
师父的话比圣旨还重要,白微监督着搬了十坛酒来“师妹的酒量不算太大,哦,我这儿还有五石散。也许,真是喝了冷酒之后又没有及时行散出了事吧。得,我陪你喝两口。”
他有个私心,白芷看起来不傻,喝酒聊着天儿,或许能再聊出点什么来呢。白微面前一只酒盅,白芷面前一个酒碗,白翼取了个杯子说“给我来一点。不碍的,我心里有数。”
三个人,三种酒器,慢斟慢饮。初时无言,直到白微说“起风了。”起身去关窗,缩回手来又加了一句,“下雨了。风雨送君归。”
白芷笑道“这些日子多谢照顾啦,没拿我去烧,又或者贴符什么的。”说完也不管他们,只管自己倒酒喝。白微在师父面前与平时总有点不太一样,一会儿劝白翼少喝两口,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师父总说解药会有,这究竟什么时候能到”把白芷忘脑后了。
白翼道“算算是后天吧。”
“后天一群二百五还要找你去打群架呢。”白芷插了一句。
白翼道“都是算好了的。”
白芷低头喝酒,白微拿的都是老酒,还没个下酒菜,配上五石散,慢慢的,白芷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烧了起来。柔软的丝绸仿佛是刨萝卜丝的刨子,皮肤摸上去仿佛摸了洗刷人肉的酷刑。最后脑子一团浆糊,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是行了,这下断了念想了。
昏迷是种很玄妙的感觉,只要不做梦,就什么都没感觉,反而比惦记着工作日早六点的闹钟要踏实。白芷舒坦了很久,再次醒来的感觉却又糟糕透顶。头疼得让她想象出一个被摔烂了的西瓜,浑身发热,又仿佛很冷,最绝望的是盯开眼睛之后帐顶很熟悉,是白家出门自带的帐子
打开帐子的还是细辛和苏子,看到她都面露喜色“大小姐,您可醒了,快喝了醒酒汤吧。大少爷还等信儿呢,大少爷说,如果您醒了,先答个问题,一百二十八加三百六十七等于多少”
“他脑子进水了吗”
细辛和苏子眨眨眼,她们既不知道白微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不懂白芷这个答案有什么意义。只是默默记了下来,服侍白芷穿衣洗漱。白芷的心情很糟糕,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那就是今天了”白芷抱着脑袋想,今天解药该到了,接下来又有事了。
“是,二少爷已去了吴家致奠。”
“雨是还没停吗”
“越下越大了呢。”
说话间白芷已经穿好了衣服,喝了杯浓茶,觉得好了一些。才要问什么,白微已冲了回来,神色很是不好,一看白芷的衣服和妆容,表情有一刹那的放松,旋即摆退细辛、苏子,低声对白芷道“出事了,解药没来,毒先发作了。师父强撑着打发了他们。你”
白芷抱头道“脑仁儿疼,先去见人吧。”
白翼斜倚在床头,腰下垫了个大枕头,看起来比前天更虚弱了一点。看到白芷之后,也是微怔,旋即说“姑娘没走成”
白芷扯出一个苦笑来。白微很紧张,有意无意挡着两人,白芷心里更苦了,难受,真的难受。她以前总以前,世上美男那么多,怎么会有为一个人疼得撕心裂肺的事情发生墙头不好换还是后宫不好嗑现在懂了。白微拦就拦吧。
白微小心地说“师兄和师弟还要再过几天,这雨下得大了,道儿不好走。”
白翼道“好吧,那我先说与你们听。这位姑娘是与小女同名吗或者,我也称呼你阿芷可好否则,让外人看见了未免觉得奇怪。”
“好”
“原本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的,这原是我家的事,可姑娘既然又走不成了,就不可不知了。反正,不出几日这事也会使遍江湖的。阿微,可知道顾氏”
这个白芷也知道,还是白微给她讲的。这个顾氏,设定中二且苏,就白微的简介来看,别人都是某某门派、某某山庄、某某楼、某某阁之类的,他家就俩字儿叫“连天”。别的人庄园铺开方圆几里、十几里,他家不平铺,占着个山往上搭。白芷的理解,得修成个洪涯洞似的才对得起这个名号。
顾家的家风也忒神奇,据说已传了十几代的,俊男美女多,麻烦是非也多。挑家主、选继承人跟九龙夺嫡似的,还带点养蛊的色彩。这么个内耗法儿还没死绝,倒让他们越做越大了起来,将个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