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心说周一钱戈雅刚给她下跪,今天又把钱给她分出去一部分,钱戈雅脸不黑才怪。
钱戈雅的尊严和钱都丢了一半,温燃觉得满意,但又总觉得钱戈雅不可能输两次了还不还击。
当天下午,沈砚在沈冀懂事长办公室谈与温城集团的合作。
沈砚临窗而站,手握着棕色保温杯,轻轻晃着杯上的热气,透过热气若有所思地看着虚无空气。
沈冀董事长态度坚决,“和温城集团的合作我是绝对不会签字的,你应该记得上周我在电话里提醒过你,这事不必再谈。”
沈砚走回到董事长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清冷双眸有两分漫不经心,“有商君衍和他父亲商鸣的担保,您也不同意”
沈冀摆手,“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一个人品有问题的合作商,能把一个公司弄破产,首先我不认可温志成这个人,其他任何附加条件就都不在考虑范围内,我宁可把给你设定的盈利额降低一半,也不同意这事。”
沈砚手指一下下地轻敲着保温杯,“我看过温城集团的两个方案,符合我们的理念和要求,很出色,而且。”
沈冀打断道“上周温城集团出的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就是你和我通电话说打算和温城集团合作的前一天,温志成继女放狗咬了温志成的亲生女儿,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家庭纷争他都没处理好,何况企业之间的合作这件事还没在行业内传开,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这丑闻够丢人的。”
沈砚敲击保温杯的动作已然停住,没听到后边父亲说什么,耳朵里都是“温志成继女放狗咬了温志成的亲生女儿,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这一句。
那天他碰到温燃胳膊,她喊了疼,他也看到她走路时僵硬得不敢摆动右手。
当时她已经受伤,却只是弯着嘴角笑说,“砚砚晚安,祝好梦”。
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她一字未言,而他也没再多问一句。
郝乐拿文件来沈总办公室签字,文件放到桌上,“沈总,这两份需要您审批签字。”
却未得到沈砚的回应,他抬头看向沈砚。
沈砚左手中间三指并拢,撑着太阳穴,右手捏着一只珍珠耳钉。
平时衬衫领口与领带总是系得一丝不苟,此时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也已松开,在郝乐的方向望过去,正能看到沈总锁骨上的那个黑痣,沈总整个人的气场,莫名从严谨中显露出些微的颓废。
沈砚陷入曾经忽略的细节回忆里。
那天他聚会回来后,她问他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应是在受伤后联系过他,而她听到的只有关机提示音。
乔子执在医院里说,“温燃平时看起来像团火似的惹眼,但内心估计跟她这小白裙似的”,他听出乔子执未出口的两个字是什么。
“脆弱”两个字,当时已经自然而然地流进他耳里。
她有一晚是脸肿着回来的,躺在他腿上,把他的手放在她眼睛上,无声地哭了很久。
眼泪湿了他掌心,她只字未提发生何事,渐渐哭得睡着,第二天却和他说是拔了智齿。
只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孩,能有多坚强
不会有多坚强,遇到事情后,是脆弱和孤单的。
有一种奇怪的丝丝的疼,从身体里某处缓缓蔓延出来。
这种疼,全部来源于他父亲的一句话“温志成继女放狗咬了温志成的亲生女儿,咬的半个胳膊都烂了”。
他有喜欢的女孩,可那女孩从小就成长在幸福家庭里,从不缺爱。
他对那女孩儿从未产生过这种从心底某处生出的疼。
此时这种疼感,有点陌生。
但是并不奇怪吧,沈砚想,他应该只是同情生长在那样家庭里的温燃而已。
若是去孤儿院,心底或许也会生出这种丝丝的疼。
而且温燃已经有男朋友,商君衍看起来是会很好照顾她的人。
如乔子执所说,温燃和商君衍两个人,很般配。
郝乐轻咳了一声,声音加重,“沈总,这两份需要您审批签字。”
沈砚回过神来,将珍珠耳钉放进抽屉,接过文件签字。
签字时,沈砚漫不经心地问“知道温经理家的住址吗”
“您要找温经理吗”郝乐说“她中午的飞机出差了。”
沈砚握着的刚笔顿住,“你怎么知道”
郝乐在游乐场的时候就加了温燃微信,忍不住显摆,“我有她微信啊,燃总中午刚发的朋友圈,还在飞机上碰到一个休假的机长,刚好坐在一起,估计聊了一路,俩人还自拍了。沈总看没看过冲上云霄那机长帅的跟男主角似的。”
沈砚的笔尖在纸上印出一个浓墨,浓墨渲染出一个犹如杂乱心情的墨迹,继续签字,“没看过。”
韩氏已有的大投资人是温志成和沈砚,另外温燃在省的时候也认识好几个投资大佬,还是她爸故意让她去拜访的,于是温燃又出差去省拜访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