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岳定唐再上前一步,他就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招,把对方直接捅死。
但,岳定唐偏偏站住了。
一步之遥,不多不少。
斗笠暗暗扼腕不已。
他也很奇怪,岳定唐难道在自己旁边多安了一双眼睛
脚步声停止了,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斗笠竖起耳朵,脑袋再往前靠。
忽然间,一丝危险的警铃令他下意识往后扭头
晚了半步。
斗笠后脑勺被硬物顶住。
“别动。”
斗笠知道岳定唐不想杀他。
因为他还要从自己口中问到更多关于金箔藏文的消息来源。
既然不想动手,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斗笠毫不犹豫旋身飞踢,岳定唐果然后退闪开,他趁机往旁边掠去,想要离开车厢,却发现车厢门已经被反锁了,只好立马掉头,直接扑向岳定唐,企图先将他放倒之后再去杀别人。
千钧一发,岳定唐非但没有举枪他即便举枪也来不及射击了反倒迎着斗笠的匕首正面扑来
就在这时,枪响了。
子弹来自另外一边。
斗笠惨叫一声,应声而倒,手里的匕首顺势被岳定唐夺走,砰砰两声枪响,被火车鸣笛盖过。
凌枢走过来,把枪顶在他脑袋上,用一种轻快的口吻开口。
“你叫斗笠是吧我们不想杀你,但如果你再乱动,伤的就不仅仅是腿了,人全身上下,多的是可以打,又不会致命的伤,反正你的命不值钱,让你慢慢疼死,也不错,你说呢”
伤口在汩汩流血,斗笠冷汗直冒,只能嗬嗬喘气。
岳定唐直接上手搜身。
凌枢则大步去察看阿财的情形,片刻之后摇摇头。
斗笠身上的东西很多很杂。
除了搜出一本用厚布包裹的书本之外,还有几块大洋,一些零钱,一把匕首,甚至还有一颗手榴弹。
岳定唐将厚布一层层打开。
几片白色的薄片映入眼帘。
巴掌大小,手摸上去,有些冰凉。
非金非玉非竹。
那是什么
“是象牙。”
凌枢当先叫出名头。
他的手指跟着摸过来。
一个个细如米粒的字体就雕刻在薄薄一片象牙上。
“象牙雕经”
在象牙雕经下面,还有一叠更加轻薄的金箔,形状比之前十二拿到手的还要完整精美,价值自然也非同日而语,金箔上面同样也有雕刻,但字体太小,看不清楚,恐怕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才能端详一二。
“这些东西,你从哪里盗来的”
斗笠咬着牙关不说话。
“啊”
下一秒,凌枢直接踩在他腿部的枪伤上。
对一个能接连杀死两人,心狠手辣的人,他没有必要施以任何仁慈。
“斗笠兄弟,你再不说,这条腿恐怕就要废了,你要是招了,我们就给你包扎,等下车了给你找个警察局送进去养伤,也许还有条活路。”
斗笠闭了闭眼。
“这是我从,从那个姓张的人身上拿的”
“姓张的是谁被你在化妆室杀死的人”
“”
“你怎么知道他身上有这些东西这些象牙雕经又是什么来历”
“他原先是当铺朝奉,喝多了就爱吹嘘,有一回我正好与他隔壁桌,就听见他给同伴吹嘘,说自己遇到个冤大头,手里有不少好东西,起码能卖上好几栋洋房,半辈子都不愁吃喝,等他把东西忽悠过来,就彻底发了,我当时手里急需用钱,就上心了”
斗笠的声音越来越低,凌枢又轻轻踹他一脚,对方痛叫一下,方才又提高声调。
“他离开奉天之后,我就一路跟着他,从奉天到北京,又从北京到南京,他见了不少人,好像是为了兜售手里的宝贝,身边还总有人,我没找到机会下手,就想到这火车上,然后就、就是你们看见的了”
凌枢“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姓张的说过没有”
斗笠喘气道“他说过,我记不大清了,好像是、是姓关是了,是姓关奉天关家许多人都知道的那个关家,他们家二爷,关、关棋之,东西都是从他手上便宜买回来的他说那姓关的,喜欢古玩又不识货,被三两下一说,东西就到手了,根本不费劲”
凌枢记得,他们这次要去的目的地,也是奉天。
好巧不巧,岳定唐的叔公,也是姓关。
岳定唐对凌枢微微点头。
果然是那个关家。
这么说,那姓张的朝奉从岳定唐的二表舅手里巧取豪夺了一套宝贝,转手倒腾周转,被觊觎宝贝的斗笠暗杀夺宝,斗笠本想趁着火车上行凶,下车之后逃之夭夭,谁知遇上了凌枢他们,兜兜转转,东西魔咒一般又回到了关家人手里。
“对了,姓张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