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苦笑,甚至还以口舌的反应。
周叔有时会想,随着岳家三兄弟各自长大立业,渐行渐远,老大老二常年不着家,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们的身影仿佛与这波澜诡谲的大上海融为一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岳定唐还未学成归家的某一日里,周叔还亲眼看见老大岳定秦和老二岳定晋爆发激烈争吵,从此两人回家碰面的次数就更少了。
也就是在岳定唐回国教书之后,老二岳定晋才会偶尔回来吃顿饭,可也几乎再没有一家人团圆欢笑的情景,唯一能够居中转圜的岳春晓,却已为人妻,长年随着丈夫出使海外。
直到凌枢的出现。
看见他,周叔就像重新窥见昔日热闹融洽的岳家一角,所有关于往昔的怀念无处安放,却在凌枢身上找到慰藉。
周叔知道,岳定唐嘴上不说,心头对凌枢,必也是有一份特殊对待的。
更何况,他晓得,四少爷的好奇心,实则不比小凌少半点,否则也不至于一拍即合,处处惹出事来了。
凌枢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天亮。
天亮时,他在床上醒来,发现边上的何立心早就醒了,不吵不闹,抱着被子似在观察他。
凌枢越看,越觉得这小孩不止眉眼,就连看人的模样,都有何幼安的神韵。
可惜何幼安笑起来宛若柔波,这孩子却不知多久才会笑。
“何苦,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吧你姑姑说她平时叫你阿苦的。”
回来之后,凌枢没少与他说话,孩子虽然渐渐不怕生,但回应却很少。
此时也不例外。
凌枢没等他回应,接着道“何苦这个名字不好,我们不希望你以后吃苦,所以为你取了新名字何立心,在你去新家,见到新爸爸和新妈妈之前,先跟我过,我有个姐姐,很喜欢小孩儿,尤其是你这样漂亮又听话的,跟我回去住几天,好不好”
何立心还是没有吱声。
凌枢摸摸他的脑袋。
“你的亲生父亲,和你姑姑,都是义士,他们不是故意想抛弃你,只不过这世间有许多无奈,他们希望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去改变世界。”
何立心似懂非懂,却轻轻嗯了一声。
岳定唐走进来,凌枢已经给小孩穿好衣裳,抱着人走出屋子。
“不多住两天”
周叔有点不舍。
就算小童再怎么不爱说话,终究也是家里多个人,热闹点。
凌枢嘿嘿一笑“不是我不愿意住,是我姐回来了,我得回去报个到,不然皮都要给扒了有何立心在,她怎么也不至于发作得太狠吧”
岳定唐斜睨他一眼。
原来是打着挡箭牌的主意,自己怎么说这人回家突然积极起来。
他要去学校,就让司机顺道载凌枢回家。
远远的,两人瞧见凌遥正在家门口扫雪。
昨儿夜里又下了一场雪,还不小。
到处积了厚厚一层,太阳也不出来,已经有小孩儿在远处打起雪仗,对大人而言却意味着出行不便,有些地方连小汽车也开不动,两人不得不下来走。
凌遥抬起头,见凌枢回来,眉毛一竖正要发作,目光却落在凌枢手里牵着的小童身上。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凌枢道“姐,我回来负荆请罪了。”
凌遥几时见过他这么老实,闻言不由疑窦丛生。
“请什么罪这孩子到底哪来的”
凌枢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姐误会了。
“姐,事到如今,孩子这么大了,我也瞒不下去了,他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岳定唐
凌遥瞬间杏眼圆睁,看看他,又看看何立心,半天之后,伸出手指,指着凌枢,你你你了半天,都你不出个所以然。
“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
凌遥难以置信,又看向岳定唐。
“定唐,你说,只是真的吗他哪来的孩子还这么大”
岳定唐笑了笑“他骗你的,这是我们朋友的孩子。”
凌遥二话不说抄起手边扫帚就抽向凌枢。
后者也身手利索,撒开腿就跑,这架势这身形,显然是长久压迫下练出来的。
“我让你皮我让你皮”
两人在院子里一追一打,凌枢不慎往前滑了一下,被凌遥一扫帚尾巴抽在屁股上,登时哎哟出声。
“姐你轻点,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吗”
“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我差点被你吓出病来”
好不容易等凌遥追打累了缓口气,凌枢这才小心翼翼陪笑蹭过来。
“他叫何立心,来咱们家寄住几天,也可能是十几二十天吧。”
凌遥蹙眉“他爸妈呢”
凌枢“暂时找不着,这不,先在咱们家安顿一下。”
凌遥“你又烂好心发作了去年领回一个乡下老人,说是无家可归的,结果被人讹了一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