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 简玉衍有所察觉,现在分明是等她当面对质。
烦,很烦。
这是颜一鸣的真实心理写照。
自从来到这个系统以后,颜一鸣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凡事都要留一线,免得日后因为当初的决绝而遭罪。
曾经以为攻略完毕就可以回到现世,却不想又是一场新的考验,当初以为可以一走了之, 结果留下了太多马脚让江逸认了出来。
这次走的太急,也以为可以安全逃脱, 却又被邵惊羽撞见, 现在不得不面对简玉衍。
颜一鸣使劲儿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不算好看的微笑, “简公子,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简玉衍面无表情的开口,目光却死死的锁在颜一鸣的脸上,最后落在她右眼眼尾那颗小红痣上。
这个女子, 他从头都不曾看懂过她。
当初她主动寻上她要与他合作,简玉衍只当她作为江夏王耳目, 只是为了以防简相反水而已,最终的目的与简相一样都是为了推翻皇室。
可是后来她背叛了江夏王,不顾自己的性命带着太子逃了。
自那之后, 简玉衍才明白了很多东西, 原来当初收到阿鸣的来信也是她的安排, 阿鸣在信中的鼓动他策反也是她一手策划,她故意让他将消息透露出去,故意借助他的手摧毁了简相与江夏王策划的一切。
所以从一开始,她接近他就是为了扳倒简相与江夏王。
她分明是江夏王最受宠的亲女儿,如今却是将江西往推上绝路的罪魁祸首,简玉衍想不通她是为了什么,为了太子所以背叛了家族,所以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
可是简玉衍分明记得,她曾与他说,这个世界上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所有的所有都让他想不通,可是如今最要紧的却不是搞清楚这些,而是阿鸣的下落。
她到底是怎样知道阿鸣的相貌,又为何有阿鸣的书信,简玉衍定定的看着颜一鸣问她,“阿鸣到底在哪儿”
若是之前颜一鸣还有些担心,但在简玉衍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颜一鸣却不担心了。
颜一鸣无声的舒了口气,都怪之前江逸那么快的看穿了她的身份,让她至今有些阴影,所以先入为主以为是简玉衍也认出了自己。
但事实证明,简玉衍不是江逸,没有江逸的细心聪明也没有他天马行空那么敢想,简玉衍问她阿鸣在哪儿,那就说明简玉衍以为是她将阿鸣藏了起来,而非怀疑她就是阿鸣。
于是颜一鸣心也不跳了脸也不白了,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任由简玉衍打量,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道,“前阵子不小心腿上受了点伤,站着实在不怎么舒服,不如去那边凉亭里坐下再聊”
简玉衍微微诧异,他只看颜一鸣与太子平安归来,却忘了之前简相得知二人的下落后派了多少精兵前去绞杀,最后回来的追兵说寻不到二人的下落,那时他以为两人也许已经命丧在外。
大抵想象得出一路上的艰险,简玉衍退让了几步,颜一鸣演戏演的很像,一瘸一拐的往那边凉亭走去,简玉衍下意识想伸手扶一扶,但又将手收了回去,只是跟在了后边。
趁着这点时间,颜一鸣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待坐定后,抬眼看了眼简玉衍掩不住的焦略才缓缓道,“实则,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简玉衍也没指望她这么老实的交代,听到颜一鸣的回答倒是不怎么意外,瞥了颜一鸣一眼道,“郡主曾经给了我一张阿鸣的画像,我听说郡主亲手绘制了她的画像,却又让画师重新临摹了一遍,不知是何故”
“这个”
颜一鸣拖着调子,对上简玉衍的眼睛不好意思一笑,“只不过因为我画艺粗浅,画的太丑拿不出手罢了,所以才让画师重新修改一遍,简公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揭我的短。”
简玉衍目光一沉,隐卫分明说画师与郡主画的一般无二,在他看来实在看不出差距,可是颜一鸣却说自己画艺粗浅。可是当初的画早就销毁,就算有隐卫作证,只要她不认又有什么办法。
简玉衍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笔迹,又为什么要甩清自己与阿鸣的关系,简玉衍压住火气冷笑一声,“郡主真是谦虚。”
“过奖过奖。”
简玉衍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郡主既然画得出阿鸣的画像,自然是见过她。”
“我是见过她”,颜一鸣点点头,罢了面露几分迟疑与为难后,终是叹了口气道,“只是如今我确实不知道她在何处。”
简玉衍目光以敛,“何故”
颜一鸣手指在石桌上轻扣一记,这才缓缓道,“四年前我在江南游历时,确实遇到了这位阿鸣姑娘,我看她一个姑娘孤身一人脸上又有伤,所以不由多看了几眼,后来因为有缘交谈过几句这便熟稔了起来。”
编起自己的故事,颜一鸣随口就来,“所以我才对公子与阿鸣姑娘之间的种种格外了解,也自是知道她的相貌。”
颜一鸣的表情十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