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麻烦的是,数学是有辅助图的。题目里如果没有详细描述该图,郝敏才还得口述图形、距离、角度争取帮景明构建出试卷上的辅助图。
这一场考试念下来,郝敏才出的汗比景明都多。
郝敏才终于念完了,他猛吸一口气,差点把自己呛到。
景明毫无所觉,他开始沉下心来答题。
他答起题来速度很快,并且答题规范、步骤完整。
即使没了横线的束缚,在一张可以随心挥洒的白纸上,景明的字迹依然相当规整
每一个字都大小一致,每一行字都间距相等。整张纸上的每一行字都平行于上下边。
即使是在书写数学符号都格外的好看。
不用尺规,做起图来,线段笔直,徒手画圆不成问题。
绘制出来的辅助图形带着一种严谨的美感,直让叶光远看的心满意足。
也让高程目瞪口呆。
景明的手不疾不徐在纸上滑动。
这才是让高程觉得惊悚的地方。题目总是有难有易,思考的时间有长有短才是正常人的状态。
可景明不是这样的,他只是维持着同一种速度往下写。
仿佛所有的答案都已经思考完毕,他只需要写出来就可以了。
“啪嗒”,景明习惯性的在最后一个数字末尾点了点,以作结尾。
直到这个时候,这张宛如复印一样的答题卷,终于展露出了些许个人特点。
郝敏才已经惊呆了。
一整张白纸上,无一处涂抹,字字清晰,行行干净,辅助图利索严谨。白的纸,黑的字,充满着数学独有的美感。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真的听完了郝敏才的题目后,靠着过耳不忘的记忆力自己做了出来。
高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羞愧。他自己那爬字,还有渣烂的成绩,跟景明一比
“老师,我写完了”,景明把纸递给郝敏才,然后起身,把座位让出来。
郝敏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卷子,每每多看一眼卷子,他就要多惋惜一分。
记性、数感好到这种地步,说一声天才也不为过。再加上性格坚韧,学习脚踏实地,摆明了将来能大有作为。
多好的苗子啊
偏偏眼睛
唉,景明这个眼睛,如果治不好,根本不可能通过高考体检,绝大部分专业都无法从事。
天意弄人啊
他叹了口气,把卷子递给了方舟、叶光远。
两人接过卷子,叶光远为了避嫌,没有改,由方舟主改。
方舟小心的把卷子铺在郝敏才桌子上,顺手从郝敏才桌子上掏了根红笔。
他刚要拔开笔盖,面对着这样一张卷子,他沉默了一下,默默的又把红笔盖合上了。
等找到错误再下笔改吧,否则他的字迹写上去,就跟玷污了这张答卷一样。
然后方舟真的没找到错误。
不仅答案全对,答题的得分点也都写了。要不是数学没有卷面分,方舟都忍不住想多给他两分。
“郝主任,都是对的,一道都没错”,方舟看了眼叶光远,又酸又羡。
香的肉永远都在别人锅里。
想着想着,他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高程。大家都是人,你怎么就比不上景明呢
叶光远根本没理他,已经禁不住眉开眼笑了,连连点头。
郝敏才忍不住拍拍景明的胳膊,“好好好”。
眼看着事情了结了,谢半珩就偏头去看景明,轻声问他,“你还好吧”
虽然这些题不难,但景明还没吃东西就被喊走,又解了一套题,估计肚子都饿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根巧克力,塞进了景明手里。
景明乖乖的攥着巧克力,对谢半珩说谢谢。
两人的手照例一触即分,但是这一次,谢半珩忍不住摩挲了两下景明的手指。
景明看向谢半珩,他明明也没说话,但谢半珩就是知道这人想问什么。
“我就是做个实验,你忙你的”,说着,他又摩挲了两下。
景明无奈,只好任由谢半珩动作。
毕竟谢半珩这个人,爱好隔三岔五就变一变。保不准今儿又突发奇想要干嘛呢
所以他也没搭理谢半珩,只是撕掉了巧克力的外壳,咬了一口。
浓郁的巧克力香气涌入嘴里,很好的抚慰了他干瘪的胃。
而谢半珩还在持之以恒的摩挲景明的手指。
准确来说,不是摩挲,是摩擦。
他就是想试验试验,是不是入秋以后天气日渐干燥了,要不然为什么回回他一碰上景明的手指就老想往后缩。
肯定是因为有静电啊
然而试验了半天,景明的皮都要被他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