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雪白的天花板, 来往的脚步声。
江可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第一时间感触到的就是这些。
这是医院。
江可乐稍微清醒了一点,想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旁边就伸来一只手扶住了他。
“小心, 你在挂吊针。”
江可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插着一枚输液针,点点液体顺着胶管流了进来。
“我”之前的记忆模糊不清,江可乐刚想开口, 就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
顾闻宗递过去一杯温热的水,低声解释“你发烧了, 先喝点水。”
江可乐想要接过水杯, 可他的右手插着输液针, 左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最后还是顾闻宗将水杯送到了他的嘴唇边上。
玻璃杯中的水温度恰好,江可乐一口气喝了一大杯,喉咙里的症状才缓解了一些, 勉强可以说出话。
江可乐试着发出一两个音节,声音有些沙哑, 发音的时候咽喉还一阵阵的疼。他干脆放弃了说话的想法, 转头看向了顾闻宗。
顾闻宗坐在床头, 身上穿着的还是他昏迷以前的那身衣服, 只是衬衫有些褶皱,脸上也带着些许倦意。
江可乐比划了一下。
顾闻宗心有灵犀,把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递了过去。
江可乐用大拇指划开了手机屏幕,第一反应先看了看时间日期,发现已经过去两天了。
他昏迷了两天,那他的随变呢
江可乐的记忆还停留在随变被一只小鬼抢走的画面上,现在想起这件事,连忙按向了胸口。
在胸口处摸到了八卦锁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自小就携带着这枚八卦锁,曾经丢失过一次,那一次他生了一场大病。据江父所说,那次都以为他要死了,结果一找到了八卦锁,没一会儿人就好转了。
不过这件事发生在小时候,他都忘得差不多了,现在才突地想起来。
这是第二次。
江可乐隔着蓝白病号服轻轻捏着下方的八卦锁。
以前他没往深处想,现在又一次发生了这种事,让他不得不想,是否他与八卦锁有着不明的联系
可是这八卦锁好像不是从出生起就在他的身边的,他隐约记得,好像是谁送给他的。
是谁
江可乐眉头紧锁,尽力回想,可记忆中的画面好似覆盖着一层薄纱,影影绰绰,怎么也看不清楚。
直到太阳穴处传来一股刺骨的疼痛。
顾闻宗“怎么了,不舒服”
他伸手就要去按呼叫铃。
江可乐按住了顾闻宗的手,摇了摇头,待疼痛消退了以后,拿起手机点开了备忘录,一字一字的打了上去。
“学校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将手机举到顾闻宗的面前。
顾闻宗看着上面的问题,回答“已经处理好了,没事了。”
江可乐将这句话给删除了,又输入一段“你有在学校里看见一个小鬼吗它偷走了我的随变。”他觉得顾闻宗可能不知道随变是什么,就解开了病号服领口的纽扣,露出了里面的八卦锁以及一截雪白的锁骨。
顾闻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
他根本没来得及看周围是什么情况,一心都是昏迷了的江可乐。
江可乐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把这个小鬼拘来问问为什么要抢他的八卦锁。
但转念一想,那些孤魂野鬼都是从学校附近聚集过来了,大不了再跑去学校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小鬼。
不过,其实小鬼抢了八卦锁也没有用,他曾经试过,在他手中八卦锁才是能变幻多端的“随变”,而在别人手中,只是一个精巧的八卦锁而已。
江可乐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继续用打字的方式询问“这两天你一直守着我”
顾闻宗“我担心你”
说实话,江可乐认识顾闻宗这么段时间,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词,讲究。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穿着得体,到处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现在看去,下巴处都能看见冒出来的胡茬,脸上带着倦意,想来是这两天没有好好休息。
还没等顾闻宗回答,江可乐就又输入一句“上来休息一下吧。”
江可乐住得是病房,和一般的宾馆也差不了多少了。窗户明亮,房间整洁,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捧含苞待放的百合花,病床也宽敞,足够躺下两个成年男人。
江可乐抬头瞅了瞅吊瓶,见里面的药水已经滴得差不多了,就直接把输液针给拔了出来,又挪动了一下身体,空出了大半张病床。
顾闻宗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病房里面其实有专门的陪护床的。他合衣躺了上去。
江可乐拉过被子,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两个相距得很近,几乎是肩膀碰着肩膀,手碰着手,江可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