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戏九最后还是学会了唱小星星。
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课程安排,起了个大早送星澈去上幼儿园, 吃完午饭后又送陈教授去老友的茶话会。下午先去了鱼宴吃饭, 之后又去了一趟墨的午后吃了饭后甜点。
在夜色降临准备回家的时候, 君戏九叹息了下,对着一个拐角的地方说道“出来吧,还是你明天想继续跟着我”
从拐角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带着闪钻的舞台燕尾服, 手里拎着一台黑色的箱子,最为标志的是头顶带着一定白色的高礼帽。
白帽子。
到处为他宣扬美名的游吟诗人。
白帽子平日里总是保持着一副谐星一般的欢乐神态,他的语言诙谐有趣, 很多人喜欢看他的演出, 只是今天却罕见意外的带着一抹忧郁, 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清很是复杂。
所以,君戏九没有直接上手揍人驱赶。
白帽子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说道“您能我一个忙么”
君戏九点头道“说吧。”
他等会还要去学校接星澈回家。
白帽子给很多阴魂讲述过君戏九帮被人实现愿望的流程和规划, 他自己自然很清楚。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述说请求。
“我叫白茂。”
白帽子的真实名字就是自取昵称的谐音。
“我爸是个房地产发家的暴发户,他成功之后嫌弃自己满身的土味, 就想把我培养成一个优雅的上流社会人士。”
不知道白父是跟谁学的, 白茂从小就接受各种全方位的精英教育培养,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一点自己的空闲时间。
不过他自己也想变得与众不同并不排斥。
白茂也确实很争气, 不论是学习成绩,接人待物的礼仪教养,还是才艺,各方面都达到了白父所期望的英才标准。
“我被周围的人吹捧的有些恃才傲物。”
周围的人满嘴都是夸赞和奉承, 他听多了虽然感到很厌烦, 但内心里还是对那些羡慕和嫉恨的目光感到骄傲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 那份自傲不知道何时变成了狂妄。
白茂低垂下头,神色中带着一丝颓然和愧疚,声音里也充满了自责和懊恼“我曾经毁了一个女孩的梦想。”
那个女孩出身音乐世家,父亲是小提琴大家,母亲是钢琴家,外公外婆一个擅长管弦乐领域,一个在古筝方面是大师,只是遗憾的是她好像并没有继承父母的任何艺术细胞。
喜欢音乐,奈何却没有任何的天赋。各种乐器都轮番试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一种适合她。不过她的家庭成员都很开朗,对她并没有进行逼迫,随她高兴就好。
白茂在音乐上的天赋很有造诣。
还是那种别人努力的练习数百遍才能掌握的技能,他却能随随便便的尝试个一两遍就能很快上手的天才。
“女孩的父亲是我的小提琴老师。”
女孩最后还是选择跟随爸爸学小提琴,她虽然没有继承家里在音乐方面的天赋,却继承了对音乐的喜欢之情。
只是从小辛苦练习了十几年的才累积的进度,他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赶上了她不说,甚至还迅速超越甩开了很多。
女孩的父亲并没有对此感到任何的不高兴,相反他还非常的狂喜和激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在音乐上的接班人。
早在得知自己女儿没有天赋之后,虽然也教她弹琴,但只当是兴趣爱好在培养,并没有对她抱有过多的期待。
音乐不是通过努力就能学会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更何况这个对比给人的打击很大了。
“我本来对音乐没什么兴趣的。”白茂当时对于马术和打高尔夫等运动感兴趣,音乐初期的学习过程很是枯燥。
一遍又一遍的反复练习。
他当时只打算随便学两首歌曲,在外面能给父亲挣一些面子就行。反正他们家的交际圈也没有艺术家,那些自以为高雅的人也分不出真正的音乐和花架子有什么区别。
白茂当时会学音乐,只是想给自己身上贴个高雅的标签。
他很在乎外人对他的看法。
第一次教学的时候被女孩的父亲大力的夸奖,女孩流露出羡慕的目光的时候,让他对音乐稍微感兴趣了一点。
随着一周的时间过去,白茂改变一开始的敷衍想法。
“我享受碾压的乐趣。”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很喜欢的恶趣味,在各方面的事物上以自己的优秀来碾压同龄人,然后以此来获得满足的快感。
炫耀也好,虚荣也好。
他就是沉迷这种感觉。
白茂本来就有天赋,更何况是认真起来。他短时间内就超越了女孩的进度,并且在两个月之后就甩开了女孩,又在半年之后就达到了女孩这辈子永远也达不到的高度。
女孩眼里一开始闪亮亮的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