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圣旨给我。”傅星河转身, 回自己屋换衣服,吩咐夏眠道,“你去门口守着, 陛下来让他先去我屋。”
宓丁兰和夏眠俱是一愣, 傅星河的语气,怎么就跟寻常人家命令相公似的。
一定是傅星河太急了,话说出口未经思考周全。
于是宓丁兰和夏眠也急起来,匆匆去办事。
傅寒一人躺在床上, 咳得惊天动地,极力要求自己跟陛下谈, 可惜没人听他的。
明絮在院里张望,终于看见小姐从主屋那边过来,眼眶一湿“小姐”
傅星河“先给我找身衣服。”
“好。”
明絮手脚利落地翻出傅星河以前最爱的衣服, “小姐喜欢哪套”
傅星河看了一下“蓝色的吧。”庄重沉静,适合等下跟暴君谈判。
明絮熟练地给傅星河换衣服。
然后就出现了一件尴尬的事。
原主很瘦,喜欢纽扣收身显腰的衣服, 傅星河就有点收不上腰了。
当然, 要系上也行, 但是胸口那边布料就不太够。
她是要谈判的, 不是去勾引暴君的。
孟岽庭看见她这么穿, 估计扭头就走。
说实话, 傅星河没经历过这种尴尬, 以前多紧身的制服她都能套进去。
明絮讪讪道“我去屋里找找别的衣服。”
傅星河进宫之后, 她出阁前的服饰就收起存库了, 只在衣柜里放了几身以备不时之需。明絮按照自己的审美, 挂的都是类似的收腰的衣服。
傅星河随便套着里衣外衣, 扣子没系上, 她合了合,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接着有人推门。
谁他妈不敲门
门外有温华殿的人守着,傅星河警铃大作,普天之下,敢不敲门的草,是孟岽庭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陛下。”夏眠的声音。
傅星河穿也不是,敞着也不是。
她不能勉强系上这件衣服,孟岽庭会意识到她胖得穿不上以前的衣服。
暴君很聪明,蛛丝马迹都是巨大的风险。傅星河一咬牙,逆向操作,脱了。
孟岽庭冷着脸,分明是太傅求见,结果到了门口,夏眠说改成找贵妃,他最讨厌被无病呻吟的人绊住时间。
他推门,冷冷道“别说要朕陪你回门”
“”
“美人计也不管用。”
孟岽庭扣紧门栓,嘭地关上,愣了好久,才握拳抵着高挺的鼻骨,僵硬地把话说完。
撞见傅星河脱衣服,这在他的人生中是没有预想、没有经验参照的意外,大脑没有给出继续看或不看的指令,还把躯体的动作反应都冻结了。
傅星河上衣半脱至手肘,背对着孟岽庭,脸颊已经火烧似的红,声线依然平稳清丽。
“陛下,敲门是一种美德。”
孟岽庭见傅星河火速把衣服拉上,掩上那一片白皙细腻的肩胛骨,才不悦道“换衣服为何不上锁”
傅星河“外面那么多守卫,有必要吗”
孟岽庭等了等,发现傅星河依然背对着他,皱起眉“贵妃就用后脑勺对着朕”
傅星河“这衣服脏了,我等明絮拿衣服。”
“我有洁癖。”
孟岽庭没说话。
屋里的气氛骤然奇怪了起来,仿佛回到他们初遇那一晚。
如果此时有只小蛇从窗户边爬进来,她定然也会慌不择路地躲到孟岽庭身后去。
傅星河暗骂自己想象力丰富,连那蛇身上滑腻微凉的鳞片触感都想象出来了,脖颈上一下子恶心出一片小疙瘩。
都冷成这样了,衣服不能先穿好真是美人计孟岽庭“啧”了声,上前帮她把后领拉好。
他完全是出于正义和道义,但忘记自己比贵妃高出一个头,哪怕只是站在身后,视线也足以落到胸前。
他用怀抱丈量过傅星河。
孟岽庭的呼吸重了下,下一刻,他不小心又看见贵妃整张脸连带脖颈都布满红晕。
孟岽庭仿佛抓到了把柄,先发制人“你脸红什么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傅星河确实做过亏心事,但是从明面上看,登徒子明明是孟岽庭,她被暴君的先发制人惊呆了,要不是你突然靠那么近
她伸手往后推了一把孟岽庭,离远点。
孟岽庭没躲,也没动。
时间仿佛就要静止在最尴尬的地方。
傅星河两只手拉着上衣前襟,看看天,看看地,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
“你”不冷吗
“陛下”
“嗯。”孟岽庭从鼻腔里应声,显得漫不经心。
傅星河谨记不能在暴君面前伏低做小,她提高声音道“陛下把我看光了,是不是也得让我看个人”
孟岽庭警惕地摸腰带“你想看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