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想看见孟岽庭为女人头疼的一幕,该
可惜,可惜她是太傅家的女儿,孟岽庭推行新政势在必行,无论傅家人多优秀,他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正主不来,一群秀女只能尴尬地按着流程走,弹琴作画背女戒媚眼抛给老天看。
傅星河起得太早都有些困了。
无论是哪项考核,她都居于下游,保持倒数第二的稳定水平。
太阳逐渐移到中天,照在殿前的一片空地,日光让人昏昏欲睡,心浮气躁,左等右等皇帝不来,周围只有品级不高的宫女太监,有些开始端不住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傅星河,我看看你在写什么。”
桌前一张纸被猛地抽走,傅星河抬头看向来人,她不认识,但是凭直觉是盛白露。
盛白露是原主的死对头,同样是出身书香世家,免不了处处被比较。原主一肚子草包,自然是比不过,更让她讨厌盛白露的原因是,全京城只有她和盛白露两个人,敢当众扬言非皇帝不嫁。
这下好了,完全是摆在明面上的情敌,争锋相对,不死不休。
纸上是默写宫规,大家内容都一样,盛白露就是故意挑事。
盛白露假惺惺地浏览了一下“太傅大人亲手教导,想必星河你练得一手好字”
她见过傅草包写的字,又大又丑,结果她一低头,看见一手娟秀小楷,虽然不出挑,但也过得去。
盛白露噎了一下,难道是为了选秀刻意练的
果然心机深沉。
随即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将卷子传阅给其他人,“你看看她,连储秀的储字也能写错”
傅星河心里一跳,谨记不能跟盛白露斗嘴的教诲,只微笑地看着她“令尊没有告诉你,考场不能舞弊”
傅星河趁她怔愣,眼疾手快抽回自己的考卷,压低声音“也是,翰林大人没有当过主考官。”
盛白露最恨傅星河提及家世,跳脚道“我已经放下笔,如何能作弊”
傅星河挑了挑眉,安静地坐下,并不理她,心里开始觉得这粗制滥造的选秀也有弊端,一点都不庄重,盛白露才敢在这里闹事。
傅星河别的不怕,就怕盛白露嚷嚷她的“错别字”,被有心人听见。文友会之后她已经竭尽全力背诵繁体字的结构了,但下笔时总忍不住顺手带出简体字。
盛白露见傅星河今天怎么刺激都不生气,还淡定从容地品茶,反倒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不由恼羞成怒。
傅星河抿一口茶,余光瞧着对方愤愤的眼神,对盛白露绽开一个职业微笑。相逢一笑泯恩仇什么的,紧要关头她不介意怂一把。
论笑容亲切友好程度,傅星河从未失手。
盛白露愣了一下,甩了甩脑袋,双手紧紧攥成拳。
她清晰地意识到,傅星河变了,还学会了迷惑人心,她马上产生一种被甩在后面的恐慌感。
傅星河怎么会这样笑呢连她看了都晃眼
盛白露脑筋一转,恍然大悟,她拔高声音“听闻你月初去了趟青楼,亲自跟王公子退婚,那里面的姑娘笑得可娇俏你去了一趟,笑得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盛白露皱起眉头,状若关心“过犹不及,星河你不必为了王公子那渣滓,故意学青楼妓子放荡揽客的笑容,女子笑不露齿,还是矜持些好。”
盛白露一席话,既提醒了大家傅星河月初还有婚约在身,又强调了一遍她去青楼的出阁举止,最后攻击她笑得放荡。
一言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看向傅星河的脸,似乎想看看妓子是怎么笑的。
傅星河冷了脸色,想起前世一对夫妻办理入住时,两人正在吵小三出轨的事,那位太太看见傅星河的职业微笑,抬手甩了一巴掌过来,非说傅星河在看她笑话。
同样的笑容,世人有各种各样的解读,傅星河很难再因此动气。
她闭了闭眼,想想自己当初是怎么处理这对夫妇的他们被拉入所有星级酒店黑名单。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报仇不晚。
傅星河摩挲了下指腹,睁开眼睛又是一片坦然,眼里星河潋滟包藏天地,任由他人怎么打量,回视众人眼里带着一丝慈悲。
众人一惊,恍惚间以为自己和庙里的菩萨低眉对视,纷纷惊诧地收回冒犯的视线,哪里能联想到勾栏院。
收卷的宫女临近,盛白露回到自己的位置,隐隐觉得自己落於下风,余光看到一块石子时,气得一脚踢开。
石子滚了滚,正好滚到宫女脚下。
“嘭”傅星河手腕被人一撞,茶杯落下,半盏茶水泼开,前襟和卷子都湿了一片。
“奴婢该死”撞到傅星河的宫女白了脸色,匆忙下跪。
“没事。”
傅星河心里一喜,在场还有太监,她衣服湿着自然要去换。只要她磨蹭一点,暴君就见不到她。
傅星河看着暗暗得意的盛白露,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盛白露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