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体该往哪放,最后干脆使劲的往前一晃脑袋,直接把本就大了一号的帽子,甩的套住了自己的半个脑袋。
这下别说眉毛了,小女孩的鼻子都快给遮光了。
森鸥外心说这难道是害羞了吗
这么简单就害羞,是不是有点崩人设了啊玛菲亚酱
不过没关系
害羞的手忙脚乱也很可爱
就在男人忍不住要伸手去摸她脑袋的时候,小女孩三下五除二把卷饼全部塞进了嘴里,然后直直的抬起了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个以白川玛菲亚这张常年待机的脸来说,完全称得上超负荷的,灿烂异常的笑容。
就连原本玻璃珠子一样眼睛里,都熠熠生辉的闪起了光来。
从刚才开始,她可能说过很多话,提过很多问题,甚至在说话的时候,配合做出过一长串堪称丰富的表情。
但从来没有这么一瞬间
森鸥外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中,眼底震颤汹涌的像是正经历着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大海啸
这个被他称作玛菲亚酱的女孩子,从来没有这么一瞬间,看起来如此的
如此的
像是一个鲜活的人类。
“什么啊。”
已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地下黑医的男人,甚至有那么一会儿全然失去了语言能力,那种一直萦绕在心底的她终将老去造就的悲伤和惋惜,此时突兀的就烟消云散了。
她毕竟好好的存在过了。
甚至还给世界留下过这样耀眼的一张笑容。
森鸥外的眉眼,意外生出了连之前都为有过的温柔,想,既然这样了,就算注定要老去,又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呢
那边厢,女孩子的笑容虽慢慢收敛了起来,但笑意依旧长长久久的盘桓在眼角,甚至有些不自觉的摇头晃脑起来,看的人忍不住想要跟她一起高兴一会儿。
“这是怎么了”
森医生的声音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哑一些“用爱丽丝酱的话说,被我这样的中年大叔说这种话,居然这么值得高兴吗”
“当然啦”
玛菲亚哼哼了两声,不厌其烦的重复说“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就算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在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对方能回一句我也喜欢你。”
“再退而求其次,只要问候的时候,能得到足够善意的回答,就是很好的了。”
她离开法国的时候,实在是太小了。
小的那短暂的时光为她养成的,可以被称之为“人类”的柔软部分,差点都要被贫民窟生生磨干净了。
在过去的整整两年间,白川玛菲亚每天都锲而不舍的说早安,午安,晚安。
而在养母女士不具备反馈能力的情况下,她只能自己回答自己。
这种行为是很重要的。
在白川玛菲亚看来,这种交流,和对于反馈的期待,远比在严酷的环境下要节省热量要重要。
有了这个,那她就依旧是人类,而不只是因为生存本能的驱使,才周而复始着搜集食物着的“生物”。
“所以我很高兴。”
她这人并没有什么应该掩藏一下心思的认识,很认真的看着森鸥外的眼睛,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圆圈,告诉他说“有这么高兴”
森鸥外叹了口气,说“玛菲亚酱你好矛盾啊。”
之前似乎也是这样
明明思维逻辑通透的像是大人,但真的处事时,情态动作又天真单纯的一望见底。
此时此刻,这份难言的坚持,平实甚至像是久经风霜的老人了但因为这一点被肯定后而表现出来的简单雀跃,却远比普通的小孩子更加的纯粹和动人。
“糟糕啊,玛菲亚酱。”
中年男医生用手捂脸,不顾两人现在其实还坐在可以被称之为公共场合的街边长椅上,直接用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揽住了女孩子的肩膀,整个人跟生无可恋一样垂着头,直溜溜往旁边一倒,像是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白川玛菲亚的身上。
“我说不定能一直喜欢你呢。”
“哈”
森鸥外说着还拿头撞了下半空中并不存在的墙“我这个人真是太糟糕了”
那个痛彻心扉的劲儿,深重的玛菲亚都忍不住要安慰他了。
“没关系啦。”
女孩子善解人意的放轻了语气,安慰他说“你看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恋童癖了,这么变态的人生都走过大半了,干嘛突然又自我厌恶了呢”
“”这不一样啦”
森医生的声音里夹杂着沉重的哭腔“人生在世,总是要有那么几个不能打破的人生信条的我明明早就说过只会对十二岁以下女孩子的动心,可是现在”
“现在,”他深吸了一口气,高声说“我居然对这样的意志产生了动摇了”
“变态还能说是男人的浪漫,不能坚守人生的话,那不干脆就是垃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