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中,有一大半可都是枯鹤院的信徒,于是,便有了点兵五十万,其中四十万是枯鹤院信徒的大军,随着大祭师去了青阳关。
沈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回纥乱起来,只有回纥乱起来,她才有机会离开回纥。
她清楚知道拓跋吉既然动了,那这皇权与神权就必会起争端。果不出所料,阿穆圣死了,回纥乱了,但这混乱似乎并没对拓跋吉造成多大影响,没过多久,就有将内乱压制下去的趋势。
刘元恺生死不知,沈兰等不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人烧了枯鹤院。
而她,则在枯鹤院被烧,回纥震荡当下,带着人从回纥一路回了中原。甚至连苏兰马场的那些马,也是在那场大火烧起之时,才全部转移出来的。
她一开始是想将马带回中原,但后来想想,不行,她得给自己留个后手。
她儿子在穆元德徒弟的手中,她那好弟弟可传信给她说过,穆元德是中原皇室血鸦卫的首领。
据她所知,血鸦卫首领乃是皇族亲信,这一千多匹良马,是她救出儿子的最后筹码,入了中原反倒不安全,所以,她让周权安排人将良马藏在草原上。
这些年,她也培养起了自己的人。
周权就是她的人,是她在大草原上救下的中原人,像周权这样的人,她手上不少,这些都是她救回儿子的筹码。
在东义县一无所获,沈兰很快就想到了穆玩德在江湖上发出的武林帖,等一冷静下来,她便知道,她可能找错方向了,穆元德和他徒弟说不定已经去了江南,甚至人马也转移去了江南。
沈兰不欲继续留在东义县,她要去会一会穆元德,说起来,她与穆元德也是故交,也许能用一千匹马换回儿子。
后半身生,她没什么心愿,只希望儿子能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这一次,谁敢挡她儿子活命的路,她就和谁拼命
朝阳挥洒大地,驱散山涧薄雾。
永县往南的官道,一对农人夫妇一大早,就从山里打了柴,挑着往家里赶,许是家里还有事,这对夫妻走得很忽忙。
在这对夫妇前头不到一里之地,一包着头的小媳妇,带着个五六岁的孩童,在急急往前走。
“大小姐,走了一夜路,要不要稍坐一下。”清静官道,突然一道男声响了起来。
可官道上,只有这个妇人和孩子,根本就没有男子。
“陈七叔,咱们都走一晚上了,到底还要走多远,我们为什么不骑马”沈罗衣眉间显出不耐烦,跺了跺脚,走到官道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坐下后,她取出篮子里水壶,猛灌了一口。
男童坐到沈罗衣身边,从篮子里取了一个饼出来,递给她。
“不走多远,先在这条官道上走着,看能不能将人引出来,若引不出来,观察两天咱们就回去。”男童张嘴,吐出的声音,却是成年男人的声音,很显然,这是一个侏儒男子。
这侏儒男子身高一米,和六七岁的孩子差不多,神奇的是,他的面相并不像其他侏儒那般看着不协调,而是切切实实的孩童面容。
“咱们离开的时候,为何不骑马,非得走路”沈罗衣接过饼子,气愤地咬了一口,又继续问。
走走走,这都走了一夜,脚都走起了泡,简直是受罪。还有,既然要引人目光,为什么要乔装打扮,都伪装过了,躲在暗处的人能认出她
“骑马万一躲在暗处的人追不上怎么办。”被叫陈七叔的男子,哑声道。
陈七和沈罗衣说着话,眼睛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大小姐你能想起来,穆元德到底将你带去哪了吗”
“都说了不知道,不知道,我要知道,还用得着在这里瞎走吗。”沈罗衣一肚子火,以为找到爹爹的暗桩,就可以和爹爹汇合,结果这些人却问东问西,还非得让她乔装打扮,吸引暗处人的视线。
“陈七叔,咱们回去吧。这都过了一夜,暗处真要有人,肯定不会大白天动手。”而且,她隐隐有种感觉,穆元德藏身的大山,可能根本就不是在江南。
她离开穆元德藏身的座大山时,明明看见还有很多山。她都做好准备,要在山里当上十几天野人,才能走得出那大山了。结果她昏迷一场,醒过来却没走多久,就走出了深山。
不但如此,身体还怪怪的,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好像都变得比以前细了。
不过不打紧,就算找不到穆元德的藏身处,这一趟,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爹爹离开赤阳堡前曾说过,穆元德不会杀她,她只要乖巧得跟着穆元德走,最后再想办法偷到他手上的天玄令就行。
一开始被带回山上,她也是打算装乖,骗得穆元德信任,然后再下手拿东西的。
结果,却被沈闻秋那只猪给坏了事。
呸,白眼狼,爹爹养他一场,却只记得爹爹错手杀娘的事,爹爹当初又不是故意的,他一直恨着爹干嘛。娘死都死了,还能怎么办。
没良心的东西,自己的爹都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