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的话,仿佛一把刀子,直接涌进众位阿嫫的胸口。
众阿嫫不可置信地看着阿月,似乎从未想过,她们看着长大的女孩,竟会对她们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大阿嫫听罢,强行压下的病蛊顿时爆发,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身子一软,往后倒了去。
身后的人见状,赶忙搀扶住她。
几句话的功夫,大阿嫫就失去了战斗力,甚至还被废了,一群人不敢再说话,也不再质疑伦山蛊后。
因为,她们这会儿已明确知道,这一任蛊后,非是她们可以左右的。
石竹月对伦山没有多大归属感,这地方能让她牵挂的,也就是阿月和阿郁。
看着眼前这围在小草屋前的人,她眸子轻阖,决定耽搁一个时辰,再启程。
先把这些人制服了再走,免得以后她们回来后,伦山出什么乱子。
别看伦山小,人口也没有多少,但蛊中女性个个都精通蛊术。她们的蛊术,比之百濮不知精湛了多少。眼下她们在她面前静如鹌鹑,那只是因为,她是万蛊之后,她有废掉她们蛊术的能力,有牵制她们的筹码。
这些筹码,是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以往各任蛊后对她们多有放纵,导致她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先把这群人控制住再说。
有了决断,石竹月低头,和阿月阿郁说了一声,然后三人转身,去了草屋上方的寨子,着手处理族里隐患。
漠北边境,黄沙随着北方卷起的大风,满天飞扬,扫进关内。
平静的青阳关外,一队回纥军,似乎挑衅似的,从昨晚半夜开始,便一直骚扰着青阳关。
关内的将领点兵,出关迎战。
谁知营中先锋才出城,那回纥军就一窝蜂,打马四散而跑。
先锋将军气得要死,呸了一声,追了十几里路,没追到敌人,带着士兵悻悻回营。
回到营中,刚解下胄甲,城楼上又响起了号角声。
先锋将军眼睛一鼓,麻利地穿上战衣,又出了战营。
与此同时,一个杵着木棍的老乞丐,在两天前,便从小镇出发,沿着陇西边界的官道,往青阳关慢吞吞走了去。
他在路上极少休息,速度和普通老者没有任何区别,走了两天两夜,一直到第三天傍晚,这老乞丐,终于抵达了青阳关。
到了青阳关,他本是想出城。
但青阳关这里,在几天前来了一个姓龙的疾弓营侍长,这侍长带着皇帝秘旨,才抵达青阳关一柱香,守关的镇北侯便下达军令,将青阳关暂时关闭了。
只许进,不许出。
所以,这老乞丐就算抵达了青阳关,也没能出得了城。
而关外,回纥军队冲关的时间,恰巧就是在这个老头抵达青阳关的当天夜里。
这次带队冲击边关的回纥将领,似乎很狡猾,每次都只骚扰一下就带属下逃遁。
是夜。
军帐内,守边统帅镇北侯穿着胄甲,大刀阔斧地坐在上首,一双炯目,直直看着帐外“边将军,任将军,包将军,你们带一个营,在城严密搜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排查的同时,随时注意号角声,城外若需要支援,边将军负责支援。另两队人,尽快将人找出来。”
“龙侍长,天上的信鹰就教给你们。”
“怀先锋,今晚你劳累一些,只要听到号角声,你就带队出城去追。一定要将回纥狗给追出十里之外,不能让他们近距离接近青阳关。”
镇北侯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属下。
这镇北侯是不久前,泾山大战后,才被皇帝给调来边关的。镇北侯年纪已大,已至古稀之年,但一身铁血气势,却极为惊人。
前不久,朝堂发现有官员和回纥人勾结,但却一直查不出是谁,皇帝几番思索,决定来个釜底抽薪。
甭管朝堂这边是谁在勾结回纥,只要派出一个人坐镇边关,就能减少这种勾结所带来的后患。
那个人,就是镇北侯。
这镇北侯早些年一直驻扎边关,为国效力,三年前受了伤,从边关回到京城。回了京城后,他便向皇帝提出,他年纪大了,该退休了,趁着他还活着,威慑还在,让皇帝赶紧练练年轻一辈的武将。
要不然,等他死后威名不在,回纥猖獗起来,无将可以压制。
刚才他所点到的那几个将军,都是皇帝的人,这些人忠诚是没问题,但到底太年轻,这才接手边关两三年,边关就被回纥钻了空子,成了筛子。
镇北侯吩咐完将领,城楼上,号角声又吹响了,那骚扰青阳关的回纥军,似乎又来了。
怀先锋一颔首,抱着盔帽,大步离开了帐营,然后继续去追击。
今晚,这个帐营的将领们都很清楚,回纥在城外骚扰的原因。那个从百濮取得解药的鹰箭门门主,定然抵达青阳关了。
那需要解药的大祭师,可以说是整个朝堂最头痛的人物。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