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好猎人,向来沉得住气。
她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一直掌握着自己出招的节奏,那双沉稳的眼睛,紧紧盯阿奢寿,等待着他自露破绽。
随着两方拉距,阿奢寿出招越来越凶,仿佛一头久吃不到肉的恶狼,开始不耐烦起来。
况曼要的就是他不耐烦。
要是他一直沉稳如棹,她怎么冲破他的防线。
契机很快来了。
就在阿奢寿大刀回收,欲防卫头颅刹那,况曼终于找到了机会。
她一条鞭子势如破竹,不信不饶直取阿奢寿的颈间,而另一长鞭子,却转了一弯,直抽阿奢寿的双腿。
阿奢曾想都没想开,这两条一直想取他首级的鞭子,竟有一条在半路变道,甩向了他的腿。
等察觉到劲风扫腿时,他只来得及稍挪了一下双腿,其中一条腿便被那犹如蛟龙的黑鞭子,卷住了。
感觉到腿上的力量,阿奢寿眼睛一瞪,当即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结实的腰猛得一扭,小刀便直取鞭子。
可惜晚了
鞭子被掌控的人赋予了力量,已是无坚不摧,席卷上去瞬间,便成了削铁如泥的神兵。在阿奢寿扭腰之际,一条血淋淋的腿,被鞭子席卷着,顿时与他的大腿分了家。
鲜血飘零而下。
“啊”一道惨叫声顿时彻响树林。
这一声惨叫,让正与孟九重交战的回纥祭师心神震荡,下意识侧头,往阿奢寿这边看了一眼。
高手对战,稍稍分神,便能改变战局。
千均一发之际,孟九重掌力翻飞,猛得一掌拍到了回纥祭师的身上。
回纥祭师察觉到掌力袭身,当即发出一掌,挥向这股力量。
而孟九重要的,就是他拍出的这股力量。
袭扫而来的劲风,仿佛一道助力,将孟九重扫了出去。
孟九重借助这股劲风,当即倾身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退身刹那,一条长鞭猛得一个卷到了他的腰侧。
孟九重伸手,往腰间一攥,聚力抓住长鞭子,然后一拉,将距离他几丈之远的况曼拉至身侧。
随即,二人借着回纥大祭师挥出的力量,如展翅而退的丹鹤,刹那间,退出三十几丈远。
三十几丈的距离,足够两人脱身。
当回纥祭师的掌力化解于空中时,孟九重与况曼一个转身,起伏两下,便消失在了回纥祭师的眼底。
回纥祭师看了一眼受伤的阿奢寿,眼里仿佛涂了毒般,阴狠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他并没有去追况曼,而是立即转身,去察看阿奢寿的情况。
“阿奢寿”巍颤的声音,从回纥三祭师的的嘴里吐出来。
声音很沉重,还透着丝担忧,完全看不出他刚才的心狠手辣,仿佛真的只是垂垂老矣的老者般。
他弯身,目光悲痛地看向鼓着眼睛,痛得面孔狰狞的阿奢寿。
“父亲,杀了她,你帮我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啊”阿奢寿抱着空荡荡的大腿,愤恨的声音,宛若是要生吞了断他腿的人般,呐喊出腔。
他恨,他恨
回纥祭师紧拧着眉,探出有些颤抖的手,几下封住阿奢寿的穴道,声音冷得犹如寒冰般“父亲会杀她,一定会杀了他们。”
他的儿子,他最骄傲的儿子,竟然被况飞舟的女儿废了,废了
他,他还没来得及补偿他呢
为了回纥大计,襁褓之中就被送来凤凰寨,以一孤子之身,潜伏凤凰寨,一步一步完成他们的计划,终于在十多年前,将这个凤凰寨谋到手,成了他们回纥在中原的第一个据点。
他是可汗的大功臣,是他最骄傲的儿子,可是现在,现在他被废了。
可恶,况曼老夫定要将你四肢俱断,以偿我儿断腿之痛。
回纥祭师心口痛得滴血,轻轻扶起阿奢寿,然后小心抱着他,猛得一纵身,迅速往凤凰寨奔去。
离去的况曼和孟九重完全没有想过,这凤凰寨的大当家阿奢寿,竟是这个回纥祭师的儿子。
不过,知不知道都不重要。知道了,说不定下手还会更狠一些。
当回纥意欲攻占中原时,双方就已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他儿子断条腿他就心痛,那百里之外的死尸坑里,那些尸体的亲人,岂不是更痛。
他们的痛,又该找谁去报仇。
江湖也好,战场也罢,选择了这条就不要后悔,生死由天定。
况曼与孟九重一退,便退进了第三座山里。
这座山里的哨岗未拆解,二人甫一进去,便将身形隐了下去。
“九哥,受伤了吗”躲到一棵大树上,况曼看着脸色有些不大好的孟九重,忍不住担心的问。
孟九重摇了摇“无碍。”
无碍二字刚出,他喉咙就一阵翻滚,一抹血迹,从他唇边溢了出来。
况曼眼睛赫然一缩“九哥,你哪里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