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没有毒死人的毒药,那就换毒下。
毒得他们神经中毒,脚趴手软,浑身无力,躺上个几天还是可以的。
况曼蹑手蹑脚走到水井边,这会山腰大殿的人几乎都被带了出去,整个大殿都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人。
不,其实还有个人。
大殿那边,还有一个少女。这少女,就是刚才被阿奢寿踢了一脚的女孩。
这个女孩五官很好看,身上衣不遮体,这才刚到开春,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青纱。
她似乎也看到一况曼,不过她没叫也没喊,就那么麻木地看着况曼。
况曼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她一眼,这女孩却不闪不避,任由况曼看她。
况曼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嘘了一声。
那女孩定定地看了看况曼,然后慢慢垂下头,蹒跚着走进了大殿里。
况曼看到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被回纥人掳上山的少女。
心底愈发沉重,她侧头,打开瓷瓶的木栓,将里面的毒全倒进水井里,倒完了还不算,又从怀里摸出两个瓶子,继续往水井里倒。
神经麻痹的,吃了拉肚子通通往里面倒。
毒药大杂烩,就不信,还毒不倒这些留在山寨里的回纥人。
倒完药,况曼身子一晃,晃进大殿,见那少女抱着身体,缩在大殿一桌角处。
她眉头轻蹙,走过去,轻声道“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女孩抬头,目光呆滞地摇了摇。随即,她沾了点桌上的水,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快走。
看到这地上的字,况曼微微诧异,垂眸,看着她一直紧闭着的嘴。
不知想到什么,她素手轻抬,捏住女孩的下颌,让她轻轻张开嘴。
女孩嘴一张,况曼当即便明白,为什么她不能开口了。
她她的舌头,少了一半。
况曼眸子滴水,一双眼睛仿佛涂了毒。
况曼“和我离开。”
女孩摇了摇头,避开况曼的手,抱着腿又缩到了桌子边。
况曼看着女孩,心口微微发胀。这个女孩,让她想起了末世里的某些女孩
她已经没有了生的欲望,麻木的过一天,算一天。
不知想到什么,况曼从怀里取出一瓶见血封喉,塞给女孩“见血封喉,只要出血处沾了它,就必死无疑。”
说罢,况曼转身,悄然出了大殿。
女孩捏着药瓶,愣愣地看着况曼离开的身影,随即又埋下了头。
离开离开后她能去哪
她阿爹阿娘,叔叔伯伯,爷爷奶奶全都丧命在了这群回纥人的手里,而她却因长相出众,被他们掳上了山。
掳上山,她才知道,原来爷爷是被他们蓄意谋杀的,只因为爷爷是主战派,坚定执行着皇上杀尽回纥人的计划。
可回纥人没死绝,他们却
见血封喉,很好的毒,也许她可以为死去的亲人拉报仇了。
况曼离开,并不知道大殿中的少女是谁。如果此刻东义县的县太爷在的话,应该就能认出这个女孩是谁。
她正是前几个月,在泾山被杀的那个告老还乡官员的孙女。
那位官员在位时,是兵部侍郎,坚定的主战派。年老还乡,结果却
况曼给出见血封喉,她不知道这个女孩会将这毒,用在自己身上,还是用在回纥人的身上但,这是她唯一能为她做的。
时间紧迫,况曼不敢留久,下了毒就立即沿着山壁回到了山脚下。
与此同时,前去鹰房提取莫鹰的阿奢寿,也带着两只莫鹰,回到了大殿上。
入了大殿,他仿佛没有瞧见缩在桌边的少女,大刀阔斧地坐到虎皮椅上,然后取出怀里,暗线送至凤凰山的,况曼和孟九重的贴身之物,放到莫鹰嘴边。
两只莫鹰的尖嘴,啄了两下阿奢寿手上的两块布,然后一展翅膀,就飞出了大殿。
看到飞走的莫鹰,阿奢寿阴恻恻地大笑了一声。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真以为躲在山里老子就拿你们没办法了,等着瞧,这次看你们往哪里逃。
放出莫鹰,阿奢寿心情悦愉地朝缩在桌脚边的女孩招了招头,女孩看了他一眼,垂着头,乖巧地走向阿奢寿。
阿奢寿粗糙的大掌,捏了两下女孩,然后将女孩抱起来,哈哈大笑,走进了大殿后的卧榻处
另一边,况曼下山,在约定的地方等待孟九重。
孟九重比她早一步下山,往山下的水井里投毒。山下水井比较多,一共四口,况曼已将水井的位置告诉给了孟九重,这会儿,孟九重应该投完毒了。
果不其然,没等多大一会儿,孟九重就从一侧的小径里走了过来。
二人汇合,都未曾开口,默契地准备下山。
下山前,况曼将自己带来的九个战利品,挂到了寨子入口处,最显眼的地方。
只要是带眼睛的路过,都能看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