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从脸颊呼啸而过,冬日陇西,遍地黄沙,天地弥漫萧条。
况曼犹如修罗,满身是血看着地上的杀手尸体,寒星般的眸子,布满了浓浓疑惑。
一个月多前,死在东义县衙门里的那个回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值得这些人,锲而不舍地追杀她
算算最近这段时间死在她手上的回纥人,都已差不多快上百了。可这些人依旧没有放弃,今日,围杀她的甚至已经多达四十几个。他们的武艺都不是很高,要不是她身上有鬼缨毒,她怕是落在他们手中。
这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行,她得谋划一下。
况曼并不清楚这些回纥人追杀她的原因,只为死在县衙里的那个回纥人和身份尊贵,所以,她才会被追杀。
反杀了几波杀手,况曼也算看清楚了回纥人险恶的用心。
层出不穷的低级杀手很显然,回纥人领头者是想用这些杀手,消耗掉她的体力,等她体力不支或是受伤惨重,再决杀她。
没错,况曼还真猜对了。
那晚客栈一场围杀,差点让风字营的杀手全军覆没,昆苗退至百里之后,拟定出一个消耗况曼体力的计划,用最低等级的杀手填命,试探况曼的极限,然后一路追杀,不给她休息的时间。等她精疲力尽之时,他再出动最顶尖的杀手,将她一击必杀掉。
这计划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却管用。
这不,没日没夜的厮杀,况曼体力的确有些不支了,甚至在今日,还受了一点小伤。
陇西这地方一入冬,植物就稀少,她是木系异能,没有植物的地方,不利于她发挥和补给。
地势压制了她的实力,她得找处地方,将那这一伙回纥人全留在陇西。
将鞭子收起来,况曼抬头眺望了一眼辽阔的天空,片刻后,她似乎有了主意,脚步一转,往着曲河方向走了去。
她要进山,入了满是植物的大山,她才有优势。而眼前,只有许良山离她目前所在的位置最近。
而且她也想回许良山。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从许良山下来后,她末世养出的杀性,便被无限扩大
她想杀人,想发泄。
可真杀了人,见了血,却发现心底只剩空虚与茫然。
心,始终得不到宁静,越杀,反而越暴虐。
况曼很清楚,这种情况不能一直持续下去,久了,她心智会受影响,成为一个真正暴虐弑杀的人。
姜鲁不是末世,她一旦沦成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那这个世界,就绝没有她的容身之所,甚至还会连累很多人。
连一代武林盟主穆元德,乱开杀戒,也落得被人群起而攻的下场,最后导致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哪一个有好下场的。
所以,她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而心中,隐隐有个声音,让她回许良山。
虽然许良山那地方,依然让她不舒服,但她还是决定回到那个地方去。
况曼的马早在几天前,便被暗杀她的回纥人,给斩了马腿,如今她只能靠双腿赶路。
天上的老鹰,依旧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她在黄沙中分析着利弊,距离他十里之遥的昆苗也分析着况曼的实力。
一路追杀,让昆苗对况曼的忌惮之心更深了。
百多个杀手,结果却只给她造成一点小伤,这女人的战力好恐怖。
偏偏这个女人出手,不像中原武林其他人那般有讲究,他观察过她的战斗,她每出鞭一次,都必带走一条人命,且鞭鞭直取要害,甚至不讲武德,打不过还会用毒。
此女人心计与城府,是他目前遇到的最让人琢磨不透的。
不行,现在已经不是祭祀师杀不杀这个女人问题了,而是这个女人必须死。
从她每次发现他们行踪都会报官的举动来看,她很仇恨回纥,视回纥为仇敌,这种人有心计、武力又让人完全看不透的敌人,必须除掉,要不然他日必成祸患。
一声鹰唳在天空中响起,昆苗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接到了什么信息,身子一纵,消失在了山波中。
陇西与兴远府的相交地界内,两人两马在官道上疾奔而飞,尘灰在马啼下翻腾而起,犹如片片浓烟。
马上的两人一身劲装,背后都持着长剑,前头之人,剑眉朗目,削薄的唇紧紧抿起,黑眸透出浓浓担心。紧跟他身后的另一人,眼里同样携着担忧。
二人打马呼啸而去,目标明确地往许良山疾奔。
孟九重目不斜视,双眸如渊般紧紧盯视前方道路。
阿曼是什么让你乱了心,让你如此冲动
向来淡漠处之,不愿麻烦沾身的你,为什么会突然站出来,对上赤阳堡和回纥两股势力
况曼在陇西掀风搅雨近二十天,她的消息已通过平顺布匹店的渠道,传到了东义县。
不过,刚传过去的时候,孟九重并没有收到讯息。那时,他正在到处找沈闻秋,沈闻秋自从那次出现在兴远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