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身,捧起冰冷的江水,洗了洗脸,然后抬目,看向不知流向何方的江水。
“嘎嘎”
几道乌鸦的叫声,在江边响起。
况曼侧头,往套着马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刚才停在枯树上休息的几只乌鸦,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纷纷扑腾着翅膀,从枝头飞上了天空。
与此同时,一只灰色的大鹰,挥动着羽翼从天空降落,停在了树上。
况曼看着那只一停到树梢上,便伸出鹰嘴啄羽毛的老鹰,澄澈眸子浮起淡淡异光。
老鹰
不知想到什么,况曼丹唇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大步走向马儿休息的地方。
来到树下,树头的老鹰依旧还在打理着它的羽毛,似乎一点都不怕人。
况曼眸子半阖,垂在腰侧的手,轻轻握上鞭子。
旋即,猛然一挥,鞭子御风而出。
枝头上的老鹰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翅膀一展,便欲飞腾而起。
然而晚了
“啪”一声鞭响,老鹰刚展开翅膀,就从树头上栽了下来。
它在地上奋力扑腾,想要站起来。
但耐何它的翅膀和腿,已经都被刚抽过去的鞭子,打断了。
成了一只落地的鹰。
“啧啧,一只不怕人的老鹰,真是稀奇。长这么大,还没吃过鹰肉呢,要不,试试”况曼唇边挂着浅笑,那笑灿若星辉,可偏一双眸子,却冷得滴水。
仿佛北极的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她话落,起身将那只老鹰捡起来,素净的手指,化为夺命利刃,轻轻一掐,那还在扑腾的老鹰,便被掐断了喉咙。
况曼垂眸,看着这只已经没有任何呼吸的东西,随手一投,将老鹰的尸体投入昭江,来了个毁尸灭迹。
“以前队长说过,老鹰肉太难吃,会崩牙,为了我牙齿着想,就不吃你了。”
声落,况曼抬眸,环视江边远处。
她目前所在的位子,是个地势较广阔地方,抬眼眺望,除了枯树便是黄土。在这一片黄色中,人想要埋伏,非是易事。
况曼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任何异状,冷冷一笑,解开马绳,跨上马,顺着江边一路往下去。
鹰呵呵,难怪她一路都找不到盯梢的人,敢情人家是用畜生在盯梢她,而不用人。
大漠苍鹰,不管是在这个年代,还是现代末世,那都是极出名的飞禽,能通过人工驯养,在天空中盘旋帮助主人探查猎物,与识别危险。
这跟上她的是回纥人没错了。
朔风呼啸,黄沙飞舞。
况曼打马而去,距离枯树两公里处的一个土坡上,一男子趴在黄土里,愣愣地注视天空。
注视了几眼,他摸出一个哨子,往天空中吹了一哨,便开始静静等候。
但过了一会儿,也没看到天空中有鹰在盘旋。
男子眉头紧皱,一动不动地又在黄土里等了等。可是,过了一柱香,那只跟上人的老鹰,依旧没上天空向他传递消息。
男子眼中闪过一缕急切,将木哨放到嘴边吹了一下,随即,一只比刚况曼杀掉的更强壮的老鹰,远远从天空中飞了过来。
男子看到这只老鹰,哨声悠长,又是一吹。
那老鹰仿佛接到了命令般,展翅往况曼离去的方向飞了去。
而男子等老鹰远去后,起身,往况曼先前驻足的江边纵身飞去。没过多久,他便抵达了她套马绳的那棵枯树之下。
乌鸦又一次停到了树上,男人在树下仔细观察了一会,待看到不远处,那几根被风吹远的羽毛后,眼睛一紧,转身便离开了江边。
与此同时,况曼顺着昭江一直往下游走,伦山蛊后说过,许良山在曲河湖畔,她已经打听清楚,顺着昭江往下走,就能抵达曲河湖畔。
许良山一座埋葬了伦山蛊后母女所有欢声笑语的地方。
况曼心情复杂,微微发叹,继续往前走。
马蹄哒哒,在幽静的路上极有规律的响起,那哒哒的声音,仿佛踩到了况曼的心脏。
况曼眸底莫名透出几分异样。她沉着脸,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
怎么回事,为什么越往前走,心口就越是堵的慌。
比那时在兴远府送伦山蛊后离开时,还要不舒服,仿佛有块石头摁在她胸口上似的,说不出来的压抑。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况曼想要将之摒弃,都有些做不到。
况曼眉梢一横,吁了一声,猛地拉了一下马绳,将马停下。
她侧头,看着不远奔腾流过江水,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胸口的烦闷。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闭了闭眼,继续往前行。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边云朵黯淡,月辉初升之际,终于抵达了伦山蛊后嘴里所说的的曲河湖畔。
曲河湖畔是曲河之水和昭江水的聚集地,一河一江相遇,把旁边两座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