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让他说话,只是因为尴尬
仅仅只是这样。
白遇淮飞快地将荆酒酒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他说“不可笑。”
他深深地凝视着荆酒酒“从来没有人保护过我,你说的时候,我是高兴的。”高兴于少年将他记在了心头。
荆酒酒歪头,疑惑地看了看他“真的吗”
“嗯。”
荆酒酒悄悄松了口气。不尴尬就好想想也是。他从来没见过白遇淮的亲人和朋友,白遇淮真惨呀一只鬼大言不惭要保护他,他都很高兴。
白遇淮真好哄。
荆酒酒“好了,那没事了。”
白遇淮一顿,还有点不敢相信这就完了。
“你没有别的要问我的了”
荆酒酒苦着脸“我消化不良,没劲儿问别的了。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他还想和白遇淮聊聊那个阎罗王。
白遇淮喉头发紧。
少年实在太过可爱。
荆酒酒给他扣好镯子“我给你揉一揉。”
荆酒酒一连串的疑问“鬼魂有胃吗阴气是装在胃里吗是揉肚皮还是揉嘴呢”
他躺在被窝里,慢慢凝成实体。
不等白遇淮回答,荆酒酒又问“是不是要回到纸人里,我才会像有躯体一样,揉揉肚皮就能顺顺气”
“可是纸人太小了。”荆酒酒说着自己就否决了,“你摸不着我的肚皮,更可能摸到我的屁股。”
白遇淮“”
才短短一会儿工夫,他的心情就好像坐了过山车一样,体会完了各种滋味儿。
“那就睡吧。”白遇淮这才躺了下去。
荆酒酒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凑在他的耳边问“你要摸摸我的屁股吗”
白遇淮
白遇淮僵硬地出声“嗯”
要。不要。话哽在了他的喉咙里。
荆酒酒喃喃道“自从我死了之后,我都没有摸到过我自己的屁股了。但肯定和纸人是不一样的。”
白遇淮喉头一动。
没等他开口,荆酒酒就已经又把话题拐向了另一个方向,他说“我觉得明天我们下不了山。”
然后荆酒酒就钻回了纸人里,被子一盖,睡觉了。
白遇淮“”
什么也没摸着。
正如荆酒酒猜测的这样,第二天早上,简随帆爬起身,看了一眼手表。
早上七点钟。
简随帆开始等待日出。只要等到天光大亮,他们就可以走了。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所有人先后起床。
“已经是十点半了。”摄影师颤声说。
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象,天狗蔽日也不过如此。
简随帆彻底疯了。
他抓了抓头发,摇着摄影师“你们节目组有病啊弄了什么东西来啊还是把我们的表全部调乱了时间”
摄影师面色发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简哥简哥你冷静点”
“是不是昨晚那些鬼差,又回来了”云馨颤声问,“是因为我们该死了吗他们是不是要锁我们的魂了”
“不是。”白遇淮直接了当地否定了。
荆酒酒趴在他的耳朵边上说“现在没有那么浓重的阴气”
印墨紧紧盯住了这边,看着白遇淮耳朵上挂着的小纸人,一会儿动动胳膊,一会儿晃晃腿,一会儿还要踩着白遇淮的肩膀蹦迪,一会儿还要爬白遇淮脑袋顶上坐着
印墨压下了心底的酸意。
这就和好了
就这就这
都没给白遇淮两个大耳刮子
印墨转念想想,他和丁瀚冰忘记了荆酒酒,没能搭救他,甚至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荆酒酒也没有因此怪他们。
印墨短暂地出了下神。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荆酒酒的温柔,还是他的冷酷。
因为从不在意,所以才丝毫不会生气。
印墨用力攥了下指尖,压下万般思绪。他抬起头,一下瞪大了眼“是那天那个老头儿。”
那个老头儿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叩头,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然后又很快爬起来,走两步,再跪下叩头。
一片漆黑之下。
荒芜的山上,只有他在那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
叩头时的每一声,都不轻不重地敲入了所有人的心中,带出了点}人的味道。
“他在干什么”简随帆咬牙,“疯子吗”
荆酒酒似有所觉,从白遇淮的后背滑了下去,然后让小鬼拱着他,飞快地去了一道围墙后。
荆酒酒借着围墙遮蔽,这才从纸人里钻出来,戴好手镯。
他缓缓地走了出去。
季孟最先看见了他,季孟骤然惊叫一声“您怎么在这里”
简随帆等人转过头来,倒没觉得可怕,反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