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心思呢。
谢笙原本正要起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老师,我有些想不明白,沈睿出身蜀州,就算他是安国侯的外孙,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蜀州百姓对于家中女儿,一向视为珍宝,沈睿从小长在蜀州,理应不会出这么想才是。”
“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事,与他的家庭有关,你若是好奇,可以叫人从此入手,查上一查。”
谢笙将周老爷子的话记在心里,还是决定叫人回去打探。毕竟沈睿平日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这么一个瞻前不顾后的人。
沈睿为人也算是温文有礼,面对女眷的时候,更是和潘岳有着截然相反的守礼行为。让谢笙想象不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语的心理。
周老爷子并不排斥谢笙去查探,这世上的人有各种各样,沈睿不会是第一个,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披着优秀伪装的人。
事实上,周老爷子心里反倒有些感谢如今这个沈睿的出现。
即便周老爷子恨不得能够将自己所曾经历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掰开了揉碎了告诉谢笙,用以教导。可言语所能讲出的东西,非常有限。只有谢笙自己经历一回,才会紧紧的记在心上。
潘岳对于人情往来不够通达,周老爷子也不觉得谢笙必潘岳好到哪儿去了。
光看谢笙收帖子很少会去,几乎每到月底,总会有一筐帖子被处理掉的事情就知道,谢笙其实也是个极任性的人。
“小满,你爹如今也回来了,你的六皇子伴读,还要做到什么时候”
周老爷子道“若你同你长兄一般,乃普通勋贵子弟,自可无忧。只你若要走科举,便得有同窗,结交更多人脉才行。”
谢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而他的答案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故而周老爷子问起,便能直接回答。
“已经定好了,就在明年乡试之后,等得中举人功名,便去国子监参加考试。”
“也好,以你现在的才学,会试还要再压一压,乡试却还是够的。”
周老爷子得了谢笙准确的答复,心里一松,脸上也露出笑模样。等到来年考了举人,谢笙也满了十三,到时候进国子监,还能算年龄不大的那批。
国子监中人员复杂,别有心思者不知凡几。趁着他还是国子监祭酒,能帮着谢笙多看顾着些,放手让他去认识些人,知道人心险恶才好。
“考乡试之前这段日子,你千万记得,不能荒废了学业。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尽管来寻我或是寻你外祖。”
谢笙忙一口答应了下来,他本就打算这么做的。
周夫人和周老爷子多年夫妻,如何不知道周老爷子心中所想。不过谢笙被他们宠的有些过了这事,她也没法反驳。到了该宠的时候还是会宠着,毕竟谢笙一向懂事,并不因着长辈的喜欢就无法无天。
周夫人怕周老爷子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便道“好了好了,既然正事都说完了,还在这里坐着做什么,到院子里走走吧。”
虽然外头天气冷了,可周夫人和周老爷子也习惯了要在外头时常散步,保养身体,谢笙和大姐儿陪着他们,反倒更觉得劲头足些。
“茹娘也是,便是过来,又有什么不好,偏生惦记着旁人脸色。”
周老爷子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当女儿一样看待的李氏,心中难免想念。
周夫人心里也想,却更能理解李氏的处境。
“得了得了,茹娘是定边侯府的侯夫人呢,当家主母,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的错处呢。”
周夫人说完,又叹了口气“到底不如旧年在蜀州自在。”
谢笙见状忙道“那我可要好生努力,争取也做一回蜀州刺史,到时候老师、姑祖母你们就随我上任去吧。”
“那敢情好,”周夫人就算知道是谢笙在哄自己开心,也高兴。就连周老爷子听了这话,也有些神往。
大姐儿也道“当初咱们回京之前,就防着这点,连蜀州的宅子都没敢卖呢,到时候再回去,连住处都是现成的,半点都不必改。”
谢笙和大姐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周家夫妇哄得笑逐颜开,脸上虽挂满了褶子,可打从心底里,都满是高兴。
待到那日从周家回来,谢笙便使人去查沈家之事,蜀州来往日久,好在谢笙并不着急。这会儿派人出去,少则一两月,多则年后,必定会有消息。
谢笙休沐日后,每日白日进宫,晚饭就未必会在家中用了。有时去李家,有时去周家。
李翰林和周老爷子时常给谢笙开小灶,若时候晚了,谢笙也不必回去,遣人给家里说上一声,直接住下便是。
不管是李家还是周家,都有属于谢笙的屋子,甚至在周家,谢笙还有一处独属于自己的小院,就在周老爷子他们主院的旁边,在别家,这可是少主人的院子。而周家的下人,都统一称谢笙为小少爷,俨然一心一意当自家亲主子伺候。
这日,谢笙昨夜正巧是在周家歇的,便早早起来,叫捧墨伺候了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