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是他老娘说出来的,他也不好反驳,只能在洗了一把脸后,一手抱着谢笙,一手拉着李氏道“这些年,辛苦你了,等咱们笙儿长大,我定请名师为他择一寓意上佳的字。”
“孝顺婆母,抚育儿女,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怎么能说辛苦,为了侯爷,妾心甘情愿,”李氏脸上带着几分坚定和爱恋,在烛光下竟展现出惊心动魄的美感。
谢笙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认,这还是他母亲吗或许,只是因为他自个儿孤陋寡闻
不过谢笙也只是看了片刻,就收回了视线,这是自己的母亲,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
关于谢笙名字的这场官司,虽然难以接受,到底已成定局,没什么可以辩驳的。可导致李氏刚刚出了月子,顾不得入蜀一路遥远而颠簸的路途,也要带着自己这个小婴儿走的关键原因,是因为谢笙那个偏心眼的祖母做的太过,要是再不跑路,谢笙就要夭折在侯府里了。
比起几乎必死的侯府,路途虽远,到底还有一线生机。
“侯爷,我想请您答应一件事儿。”
“你说,”或许是李氏的气氛铺垫的太好,谢侯爷不自主的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
“咱们府里已经有麒儿在,侯府后继有人,我就想着,是不是让咱们笙儿走科举一途。倒也不为其他,读书明理,也算是为我们府里留一条退路。”
烛火明明暗暗,照在李氏脸上。这话虽然说得好听,在场之人却都知道,这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好,蜀中有名师,等笙儿满了三岁,我亲去求他收笙儿为徒。”
谢侯眼中闪过几分心疼,但想到昨儿和周老爷子那一场谈话,又不得不狠下了心肠。
看上去谢麒站在太尉和太子那边,谢笙站在皇帝和那位不知是谁的殿下那边,不管最后谁胜了,谢家都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仍旧屹立不倒。可作为一个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谢侯哪个儿子也不想失去。
也正是因此,谢侯理解了周老爷子的急迫。
这两年正是太尉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谢麒看似站得更高,却是人在山巅,山腹已空,如有大动,便是摧枯拉朽。
小满看似前程已定,在皇帝心里却只是考量人选之一。谢侯是断不敢将所有的宝,都压在皇帝的善心上的。
谢侯想了一夜。太尉绝不可能长久,谢麒想要保住了,生机或许还在幼子身上,所以谢笙必须保证能入皇上的眼。
谢侯心里对谢笙生出了许多愧疚,分明幼子才三岁,不该承担这么多的事情的。
“爹”谢笙有些疑惑,亲爹这是怎么了,进了门又不说话,该不会亲爹有起床气吧。谢笙努力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做出一副可爱的模样,水汪汪的看着谢侯。
谢侯更揪心了,即便平日里小满表现得聪慧,也掩盖不了三岁孩子的天性。上房揭瓦,猫嫌狗憎还是轻的,爬树也算不得什么,前次给他姑祖父脸上写了大字,惹得他姑祖父罚他抄了好多页的书。
要是谢笙知道谢侯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上房揭瓦那是意外,本意其实是登高望远,猫嫌狗憎这就算了,咱们家可没这两种动物,就有个雕儿你都不愿意叫出来陪我呢。爬树其实是因为有东西被扔上去了,想悄悄的拿下来,结果错估了自己的三寸丁身材。至于给周老爷子脸上写字这是真的一时手贱了。
谢侯直接把谢笙抱了起来,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才把他裹进了自己的披风里,包的严严实实的“外头有些冷,小满你乖乖呆着,等到了地方爹再喊你。”
“爹,您给娘说了吗,我昨儿回来给忘了,”谢笙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谢侯一僵,眉心一跳。
“你过会儿去和夫人说,我带了小公子同去,”谢侯吩咐了伺候的人,才轻咳一声,安慰谢笙道,“别担心,你姑祖父在呢。”
谢笙这才想起,昨儿周老爷子的确也在呢,定然是知道这事儿的,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爹,南寨在哪儿啊”
谢侯抱着谢笙,利落的翻身上马,轻声给谢笙解释道“南寨里住的多是南族族人,多年来一直自给自足,少与外人往来。你好好和他们的小孩玩,多看看。南寨以女子为尊,你若见了,莫要惊慌。”
女子为尊谢笙听见这个词,心里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
去南寨路途遥远,谢笙等人早早出发,直到天大亮了才到。
谢笙被叫醒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迷糊,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乌溜溜,十分灵动的眼睛。
“你醒啦”那是个看上去比大姐儿稍微小一点的女孩子,穿着色彩艳丽的民俗服饰,头上还戴着漂亮的头巾,头巾的角上还缀着银饰。看风格,和现代的苗族有些相仿,却又大不相同。
“哎呀,还没醒呢,”那女孩子自我介绍道,“我的汉名是古娜。你可以叫我娜娜姐姐,你阿爸同我阿妈他们谈事情去了,就叫我照顾你。”
“娜娜姐姐好,我叫谢笙,你可以叫我小满,”谢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竹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