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温父子就在中军,就在霍珩的眼皮子底下。
霍望气势汹汹闯入时, 霍珹正在值房和两员副将商议军务, 忽外面一阵急促的军靴落地声, 纷乱而迅速,随即, “砰”地一声巨响, 大门被猛地踢开。
霍望甲胄在身, 手持长刀,脸色沉凝站在大门口。两边空隙涌入两列精卫, 利刃寒光闪闪, 团团围住三人。
外面的军靴落地声还没停歇, 绕着值房而去, 很明显, 已将值房团团围住。
霍珹心猛地一沉,他不动声色,只震惊看向霍望“明达你, 你这是为何”
霍望短促冷笑两声,也不回答,只一挥手“拿下”
既然传信者是左夷, 那么霍珹的嫌疑就比霍温大多了, 因为城西霍宅乃霍温“逝世”期间开的府,而左夷, 一开始就出任外院大管事。
外院大管事, 非男主子的心腹不可委任也。
从霍珩往下,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虽震惊,但就没哪个是笨人,重大嫌疑一旦落在霍珹头上,动机为何取而代之的心思大家心头雪亮。
霍珩暂时还没腾出手来处理他,只命关押起来,严加看守。霍望也自然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精卫们齐齐动手,霍珹很快被制住,他怒道“霍望你我兄弟,今日为何”
旁边的两员副将见状也道“是不是有何误会,霍将军你怎么随意拿人”
“呸”
霍望狠狠呸了一口,怒目圆瞪,喝“谁和你是兄弟你还配姓霍”
怒骂霍珹一句,他直接拿出霍珩手令,转向那两员副将“君侯有令,即刻拿下霍珹”
因为霍珩的防范,霍珹的军中心腹都被有意无意地分隔开来,议事的两员副将并不是,见了手令,一时大惊,立即回头看霍珹,也不再说话。
霍望押了面色终大变的霍珹就走,冷着脸关押了此人,他还将继续马不停蹄,将对方多年的亲近心腹俱一并拿下。
至于霍温那边,霍洪的态度就温和许多,虽不容抗拒,但也以礼相待。
也给了个理由,说是军中有变,君侯暂免了好些人的职务,请霍温跟他走。
虽然说得很含糊,但意思到位了,大约是泄密啊或者什么的,反正霍温也是嫌疑人之一,要暂时软禁。
霍温见了手令,也不抗拒,只跟着霍洪去。
他知道这时候的自己不适合多言,应该安静地等待水落石出。但他心里担忧,还忍不住问了一句,“季平,情况可严重”
他是什么人,是霍珩的亲二叔,叔侄感情一直极好的,连他都得软禁待查,可想而知。
霍温难掩担忧,霍洪只得含糊说两句,“二叔勿担忧,情况已被控制。”
“这就好,这就好。”
软禁的地方到了,虽守卫森严,但环境尚算不错,霍温主动进了门,并让霍洪快快忙碌去。
霍洪盯着正被上锁的房门,警惕仍在,但却莫名难心头发闷,蹙眉站立半晌,他匆匆离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内患,霍望霍洪折返时,外书房议事正如火如荼。
霍珹是内应看来假不了了,那他还有帮手吗
这点樊氏答不了,已经被带下去安置了。
那左夷宁愿使苦肉计,都得想方设法见陈佩,是为的什么
必然是有什么计划正在悄悄谋划当中。
什么计划呢
虽不得而知,但站在霍珹的位置上推断,他必然不是想反的,因为霍珩权柄在握,他反不了。
那既然是欲取而代之,那还有什么比置霍珩于死地更合理,更容易,更无后顾之忧呢
一旦霍珩身死,虎头虽是少主,但他一个仅仅几个月大的婴儿,在这等战局瞬息万变的时候,幼主上位必然会弊远大于利,霍珹临危受命,只怕不难。
稳坐家主之位后,或可善待晏蓉母子以示宽和,更可伺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然而,若要置霍珩身死,有什么机会能比这次大战更合适呢不见那左夷已经冒险带伤南下了吗
很可能,那个计划已经在布置当中,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一旦最关键的一点被揭开,后面很多东西都能就此分析得一清二楚。
那么冀州众人,分析出蛛丝马迹并且破解其阴谋,乃当务之急。
霍珩道“陈佩谋算,诸位有何看法”
短短时间内,他已将翻涌的情绪悉数压下,专心处理迫在眉睫且藏于暗处的危机。
他眼神沉静,除了神色更显冷肃些之外,已看不出与平日有何不同。
陆礼沉思良久,道“主公如今身处中军,自是安全无虞的。即便他日两军交战,主公亲上战场,放冷箭或布置陷阱之类的算计,也未必有多少成数。”
霍珩能征善战,常常身先士卒,但他是一军统帅,亲卫大军跟随拱卫必不可少。数十万大军,站着不动也得杀很久吧把谋算压在这里不确定因素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