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途接的讯,于是领着人折回来了。
人人惊诧,不管和吕氏熟悉不熟悉的,此刻听了见此情此景,亦一脸哀叹。
现在并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夫妻俩点了点头便算了,晏蓉上前轻声劝道“阿彘芽芽莫要哭了,仔细哭伤了眼睛,你们阿娘见了,必是要心疼的。”
众人上前劝节哀,荀太夫人也红了眼眶,霍珩霍温又劝老太太宽心。
劝了一场,两孩子的哭声低下来,荀太夫人吩咐先抱进内室歇歇,孩子太小,可不能熬坏了,又嘱咐霍温父子,逝者已矣,可得保重生者。
霍温父子应了,霍珹又道“孙儿们不孝,竟是惹祖母伤心落泪了。”
他的声音很哑很涩,比两个孩子没好多少,低低道“阿雅泉下有知,必会不安,祖母且宽心,当早些回去歇了才是。”
老太太这个辈分岁数,站在这灵堂大家都得照应她,反倒耽误事,她也知道,闻言点点头“我稍候就回。”
她给吕氏上了香,晏蓉也是,二人站立片刻,上前瞻仰了遗容。
吕氏闭目躺在宽大的棺椁中,神情平静,妆容精致浓厚,鬓发高挽,钗环整齐,一身她生前最爱的大红洒金十二幅湘裙,双手交叠在腹前,盖了锦被,很安详,若非有僵硬感,她仿佛就似酣睡过去一般。
既然公开发丧,霍珹必然是做足了准备功夫的。
天气很冷,吕氏的“死亡”时间比真实不过晚了三四个时辰,又过去了大半夜的功夫,只是不是仵作上手翻动检查,就这样站立瞻仰,绝对看不出问题。
荀太夫人哀叹过后,就要回去了,本来晏蓉该留下来帮忙打点诸事的,但霍温父子劝,百善孝为先,她当回去照顾老太太才是。
其实最重要是两个小的。灵堂阴气重,阿宁和虎头才三个多月大,时人认为这么小的婴儿三魂七魄尚不稳,间接接触怕会惊到孩子。
因此,老太太也开口让晏蓉伺候她回去,每日过来上炷香尽了心意即可,吕氏是个明事理的,必不能怪。不过这边没个女主人主事也不合适,她就说让麻氏过来。
麻氏虽然糊涂,但好歹是大家夫人,在霍家耳濡目染了二十余年,在诸多管事辅助之下打理个把白事,还是没问题的。
霍珩轻轻点了点头。
晏蓉经历过前世今生一场,对魂魄之说不是不信,眼下这灵堂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她默默回头看了吕氏灵位一眼,道声走好,便搀扶了荀太夫人往外登车。
霍珩目送妻子后,回头看霍珹,他还是第一次见兄长这般狼狈,叹了口气。
男人间说话也不婆婆妈妈,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大兄节哀,勿忘了你膝下还有一双儿女。”
霍珹面上难掩哀戚,但他勉力笑了笑,道“伯瑾放心,我无事的,我”
他喉头哽咽了一下,喘了口气,接着道“我过几日便好。”
霍珹昔日形象深入人心,霍氏嫡系子弟的身份是他最天然最好的伪装衣,只要疑点一天没有真切落到他头上,突兀些的譬如吕氏骤亡的事,也丝毫不会让人心生疑窦。
反倒是荀续差了些。
“孟宣节哀。”
荀续看向霍珹的目光,实在忍不住多了些异样,没人比他更清楚吕氏是怎么一回事了。
杀妻了吗
果然够当机立断的。
荀续并非要夸赞霍珹,他忍不住对这人又多了些忌惮。
这种暗含意味的目光,霍珹心知肚明,他有些暗怒,但面上丝毫不显,照旧一副尽力按捺神伤的模样“谢表兄关怀。”
霍珩敏锐,对荀续的隐有所觉,他看了对方一眼。
好在荀续也不是蠢笨到家的,他立即察觉,一凛,心念急转,非但不遮掩,反倒抿了抿嘴角,面上略显出些不愉快。
他来结盟,这当口霍家就横死了人,兆头不好,若是忌讳这些事者,不喜是必然的。
就是当场露在脸上,显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荀续和霍珹的阴私十分隐蔽,再加上二人身份使然,不明真相者实在无法进行联想。霍珩见荀续面露不喜,倒暂时将方才那点子愕然压了回去。
他拍了拍对方肩膀,世事无常,别介怀。
荀续点了点头,接受,并调整了表情。
他心里是大松了口气。
至于堂上其余人,从陆礼到霍望李原等,大家都在叹息不幸,正纷纷安慰霍珹。
霍珹余光见荀续好歹应对过去了,提起的心放了放。他心下愠怒,面上不露声息,一一谢过诸人,又表示自己无碍,最后道“伯瑾,诸位,你们回去便是,莫要为了我家的事耽误了公务。”
现在是非常时期,立春已经过了,雪融就在眼前,兖州大战不日将兴,大家忙得脚不沾地的,对比起来,吕氏逝世,确实是小事。
众人略留了留,就被霍温霍珹送出大门外,匆匆再次奔往邺城大营。
晏蓉回到家,在溧阳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