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劝住主母。但过来一看彭夫人神色,他就知道劝不住。
既然劝不住,那就多带人。
陆寅就是这么干脆利落的行伍汉子。晏辞领了十万大军出征,仅留下五万驻守两郡,两郡重要关卡有好些,因此即便晋阳是太原心脏,晏氏大本营,均下来也就分了一万精兵。
一万精兵其实问题也不大,晋阳是个古老城池,军事要塞,历来城高池深,易守难攻。且东边是太行,其他三面都有驻兵要关,天然有门户,若有敌来犯,不等敌军攻破前头关卡,他早就将主子们转移到安全地点了。
因此,彭夫人母女安全是无虞的,霍珩才会放心带晏蓉回来。
现在,彭夫人一定要去,虽说晋阳至遂城都是太原属地,应无多少安全问题,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陆寅琢磨了一下城防,觉得还能均出二千精兵。
白翎卫两千多人,加这两千精兵,再加几百太守府府卫,凑够五千,就等于大大上了一重保险了。
晏蓉立即颔首“有劳将军了。”
她本来就打算让人请陆寅,看是否能多均一二千军士,她和陆寅的想法一样,虽然遂城接人,但保险上一上还是更加稳妥。
彭夫人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阿蓉,我们马上就走”
“好。”
晏蓉应了,嘱咐周玄,“周尉丞,你立即写了军报发出去。”她想了想,“多写几份,分几个时间发出去,莫走同一条路。”
陆寅已经匆匆回去点兵了,晏蓉一边传令白翎卫和府卫,一边命准备结实马车,多垫被褥,尽量柔软些。
心神大乱的申媪等人,这才有了主心骨,各自匆匆去了。
彭澈目带担忧,“姑母万万多保重,姑父会无事的,勿要姑父好了,你却病倒。”
这一刻的彭澈,情真意切,彭夫人匆匆握了握他的手,抹了一把泪,“姑母知道的,姑母会和你姑父一起回来的,到时在给你选个好妻子。”
她重重说,像回应侄子,更像告诉自己。
那边厢晏蓉吩咐停当,彭夫人急急牵着女儿就回走,要去二门登车。
她脚下虚软,晏蓉赶紧搀扶住,彭澈忙扶住另一边,将她们送到二门,直到母女登车出发,他目送之后,才沉默折返勤慎堂。
刚进勤慎堂,便周玄招来传讯兵,他等不及传讯兵进去,自己冲出来将装了军报的竹筒交给对方。
“周尉丞。”
待传信兵走了以后,彭澈叫住周玄,“周尉丞,此军报极其要紧,恐怕得多传几分,再绕些偏僻道路,以防万一。”
他最清楚晏珣病危这份信报是怎么来的。传信兵路上必遭截杀。晏蓉非常机敏,即使毫无破绽,她依然没忘嘱咐多送军报,多分几条路,以确保军报送至。
但彭澈总唯恐不够。
他忆起彭夫人带泪的惨白面庞,心沉甸甸的。反正那人说了,只要彭夫人母女任何一个奔赴遂城,便算事成,便会放他母妹。
勤慎堂是机密地,且他观察过左近无人能听见,他趁机嘱咐了周玄。
周玄颔首“季泓所言极是,我正有此意。”
他也顾不上寒暄,匆匆回去研究路线。
彭澈立在远处看他背影片刻,心事重重回自己值房。
时间回溯到二天前的傍晚,彭澈初见柏钦,在母妹即将受辱的最后关头,他红着眼睛答应那一刻。
柏钦满意一笑,示意亲卫住手,转身往外行去,“公子不妨借一步说话。”
彭澈回头看了眼缩成一团的母妹,咬了咬牙,跟着出了去。
二人来到东厢,对比起空荡荡又陈旧的正房,这厢房收拾得雅致多了,长案小几矮榻坐席一样不缺,几上棋盘甚至还有一局未下完的棋,可见主人之悠闲。
彭澈忆起一墙之隔的狼狈母妹,恨极。
柏钦并不在意彭澈恨不恨自己,他之所以将人带过来,是方便隔壁将彭氏母女带下去,并亲卫严密护持左右,以保证他后面的发言不落入第三人之耳。
“我知晓你不涉及军务,也不会强人之难,让你调遣兵马。”
绝无成功率的事情他们怎么会干彭澈此人动静,安插在晋阳的细作本一直有留意的,柏钦来了以后,一边关注战局,一边还让人彻底查探了一遍。
今日,他要彭澈干的,虽有风险,但只要彭澈用心,成功率还是不小。
柏钦微笑“我们需要一封能乱真军报,将晏氏母女诓往遂城。母女同去最好,实在无法,一个也行。”
彭澈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柏钦却已踱步到他的身边,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道“你是个有心人,你会有法子的。”
这话语调平平,可话中之意却不可质询,并无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柏钦说的没错,彭澈是个有心人,他要是真决心去做,真有法子的。
都尉丞周玄,原来是个太原军一名勇将,世代忠心于晏氏。
五年前洛水一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