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轻易集结大军,陈兵边境,剑指太原上党。
他打算先拿下太原,然后是上党,同时击溃冀州军,若顺利,可乘胜绕过太行,直取冀州。
太原西河接壤处集结了六十万大军,北地最大最引人瞩目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双方一边完善工事,一边短暂小范围交战,彼此试探一番。半月后,春雪彻底消融,土地夯实起来,不再人马一踏尽是泥泞,开战以来第一次大规模交战终于出现。
两军正面对垒,甲胄分明,旌旗招展,数十万大军分两边铺陈开来,黑压压仿佛漫无边际。
西河阵前,晏庆冷道“晏氏祖业,今日居然落于他人之手你父子二人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不等晏辞回应,他随即手一指,恨道“霍珩小儿,汝卑鄙小人也安敢使人暗害我儿”
那文先生和舞姬依旧没能找到,他一腔怒意发酵,酝酿成冲天恨意,恨不得当场取对方性命,吃肉寝皮。
“霍珩小儿,今日便给老夫纳命来”
对面阵前最中央的正是霍珩,他左边是晏辞和太原诸将,右边是霍望等冀州诸将,听得对面兵士们大声传话,言语极尽轻蔑,他也不怒,只冷冷挑了挑唇角。
霍望打马而出,怒吼“晏庆老贼,安敢冒犯某主公汝井陉设伏汝谋害同族兄弟汝真真卑鄙小人,老匹夫也”
他声音浑厚,声若洪钟,竟不用兵士传声,怒吼声就直接传遍双方阵前。
晏庆面沉如水,他身边一大将卢吉大怒,打马而出,长柄大刀指向霍望,怒啸“小儿麾下之将,可敢一战”
霍望轻蔑一笑,直接打马而出。
他面相粗豪,话语狂妄,实际胆大心细,勇悍过人,乃霍珩麾下数一数二的强将,与卢吉战了二三十个回合,占据上风,后找到破绽,利索将其斩于马下。
卢吉也是晏庆麾下猛将,方才惊险时,西河阵中惊呼,有二将张元冯西以抢了出来,要来援救。
援救赶不上,卢吉血溅三尺,二将大怒,当即横刀杀了过来。
张元冯西也是猛将,又乘霍望斩杀卢吉时抢先进攻,占据先机,霍望一时落入下风,好在他武艺过人,堪堪抵挡住。
“好个不要脸的老匹夫,居然以二抵一”
霍珩阵前,霍洪赵武二将大怒,立即打马冲出。
可惜霍望卢吉缠斗间,已偏向了晏庆一方阵前,霍洪二人距离远,一时未能赶至。
那张元是个狡诈的,一心斩杀霍望,眼见霍洪二人越来越近,他眼珠一转,竟一边和冯西左右夹攻,借机贴近些,一边抽出怀中暗藏短剑,狠狠往霍望腋下刺去。
“小心”
以二打一,已让人不耻,谁也没想到张元怀中还暗藏了一柄剑,卑鄙偷袭,偏霍望正扬刀格挡,收势不及。霍洪等人惊呼,他知道不好,却一时无法完全避开,只能尽力往后一缩。
银色短剑映着日光,明晃晃刺着人眼,早在张元探手入怀时,霍珩已发现不对,“卑鄙小人”
他立即抄起一张大弓,搭上箭,扯满弓,手一松,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箭矢如流星疾风,瞬息直奔张元咽喉,那一小块没有甲胄保护的柔软皮肉。
张元只觉眼前银光一闪,咽喉一凉,那箭矢射程竟超过一百五十步,直接扎入他的咽喉,尚有余力,直接洞穿,“噗”一声扎到荒草萋萋的地面上。
他圆瞪双目,不敢置信,手里的短剑“哐当”落地,捂住咽喉,身躯直直挺了半晌,轰然倒地。
霍珩臂力箭术之强,当世罕见,冯西心神大震,动作一滞,被霍望抓住机会,一刀毙命。
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两阵死寂片刻,随即,盟军一方欢呼声喝彩声骤起。
相对于盟军的士气高涨,阵前竟连续折了三员大将的西河就压抑多了,晏庆脸色黑了红,红了黑,最后抽出佩剑,怒喝“诸将听令,全力进攻”
“诛尽冀州太原二军,为我三位将军复仇”
霍珩神色一敛,同时举起佩剑,“众将士听令,全力进攻”
牛皮大鼓“咚咚咚”仿佛敲在人的心上,两军踏着鼓点,各自掩杀过去。盟军士气高涨,更加勇悍,战阵也布置得宜,一旦占据上风,乘机痛击。
阵前折将,还连续三人,对士气打击不小。厮杀了一个多时辰,西河郡颓势渐显,军心开始浮乱。
晏庆眼见不好,立即启用第二方略,鸣金,令旗挥舞,命大军按原定计划撤退。
霍珩传令击鼓,趁机掩杀一段。
他每逢对阵,必身先士卒,此刻战甲染血,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也溅有斑斑点点的殷红,冲杀一段,他勒住战马眺望片刻,下令“鸣金收兵”
如今仍属于试探阶段,彼此都未全力以赴,西河军主力仍在,看着差不多了就行了,时机未到,他不急。
“姐夫”
晏辞打马过来,战甲长刀亦沾满大片血迹,他征战在外,早没了在父母胞姐跟前的跳脱,一张少年面孔肃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