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命,娶了自小定下的世交之女,妻子坐床喜,次月就诊出怀有身孕。
这本来是大好事,可惜霍望之妻福薄,十月瓜熟蒂落时难产,拼尽全力诞下一子,香消玉殒。
霍望挺黯然的,他本不欲这么快再娶,但母亲心疼他,一年后为他聘了一个新妇。新妇进门,数月后也有孕,生得倒是挺顺利的,可惜在儿子数月大的时候,她染病一命呜呼。
这究竟是怎么一个倒霉可以来形容此时,霍望克妻的名声已经流传起来了,气得他母亲暴跳如雷,立即就开始物色继任儿媳人选。
霍望已不大乐意续娶,但他架不住母亲的决心和孩子年幼。两个儿子正是需要精心照顾的年纪,尽数托于仆妇之手不合适,而他母亲年纪不小了,日常还需操持家务,精力时有不济。
于是,他只好点头同意了。
霍望家正物色继室人选,可惜经历了两回,疼惜女儿的人家都有了忌讳,导致霍母不得不在坚持人品好的前提下,稍稍降低门户标准。
麻家实在不咋地,哪怕有个霍三夫人撑场面,麻桐也就勉勉强强,霍母未必满意她。
霍望是霍珩心腹,婉拒霍三夫人说合的底气还是足足的。
只要霍母觉得麻桐不合心意,这亲事就吹了,连麻氏也无可奈何。
所以,麻桐才会把视线放在晏蓉身上,她很清楚,荀太夫人不会被姑母说动。
听完麻桐含蓄的讲述,晏蓉不禁为霍望掬了一把同情泪,两人接触还是不少,这个勇武阳刚的青年姻缘路上真是荆棘遍地啊,可怜见的。
“霍将军果真不易。”医学不发达的年代,妇人产子真真是往鬼门关走一圈的,而且有时候一个小感冒,最终也有可能要了人命。
感叹一句,晏蓉笑笑对麻桐说“相信霍老夫人,必会为将军选一个贤良淑女。”
就算麻桐不是痴心妄想,可还是那句,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让她掺和呢
要知道,晏蓉最忌讳的就是拉纤保媒这事。好了不说,一旦不好,自己就得担上干系了,若是遇上不明理的人家,还能怨恨你一辈子。
她谈笑自若,态度摆得很明显,一如麻桐所料,抿了抿唇,她道“桐娘自知如此冒昧是为不妥,只是桐娘之所以求到夫人跟前,实有一事可相告于夫人的。”
“此事极要紧,却也隐蔽,恐夫人长久不能得知。”她是从姑母麻氏嘴里知道的。
哦这是等价交换了
晏蓉就知道,这麻桐看着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她笑道“何事”
麻桐声音压得极低,“此事,涉及夫人之姑。”
这里姑,自然不是指姑母,实际晏蓉也没有姑母。舅姑即公婆,姑,即是她的婆母彭夫人,霍珩生母。
晏蓉端茶盏的手顿了顿,瞥向麻桐,后者一脸笃定,她目光闪了闪。实际她早就知道夫家上一辈有不少故事了,只是现在看来,这个故事比想象中重大。
她不动声色,“哦竟是如此么”
晏蓉可不会让人给套进去,此刻她好奇心是有的,但却不会主动求问。主动求问等于同意等价交换,她甚至连佯装答应也不干,何必落人口实呢
爱说说,不说就罢,这世上可不是你一个聪明人,上一辈人的事即是再要紧也过去了,和她一个新媳妇干系不大,她可不会以势压人,干涉霍望的婚事。
晏蓉似乎全然不在意,笑了笑,继续端起茶盏,徐徐呷了一口,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看着好奇心全无。
麻桐的脸色阵青阵白,她一腔筹谋,自觉胜券在握,却不想对方全然不理会。放弃吧,不甘心,她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见晏蓉了;不放弃,那就只能
麻桐决定再吐露一些,她相信,晏蓉肯定会追问的,一咬牙,她道“夫人有所不知,彭夫人她”
“乃自戕而亡”
“横剑自刎,当场毙命”
此话之震撼,效果果然如意料中一般无二,上首“哐当”一声,优雅如晏蓉,此刻竟是连茶盏都脱手而出。
彩绘的填漆茶盏直接落地,发出一声清脆响声,热烫的茶水泼洒一地,茶盏咕噜噜直接滚出数尺远,可惜已无人关注它。
“你”
晏蓉震惊抬头,不想却先直直对上厅堂门外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
竟是霍珩
不知何时,霍珩已立在偏厅门外一侧,高大的身躯有大半出现在门框内,他一身暗红缀黑深衣,面无表情,眸底却有暗潮在涌动,沉沉的有如暴风雨前夕。
晏蓉大吃一惊,连忙站起“夫君”
霍珩喉结重重滚动一下,视线移到惊诧回头的麻桐身上,他身上陡然爆发戾气,眸光阴冷,如数九寒冬般冻住麻桐的心肺。
后者吓得急促叫了一声,脚下不稳,整个人扑在几案上,她冷汗潺潺,连爬带滚挣扎起来,伏跪在地,哆嗦道“君侯,君侯请恕小女之罪”
霍珩下颌紧绷,须臾暴喝一声,“滚”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