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虽忙得不可开交,但下聘他还是亲自来了,奉上礼书。
三书六礼,此时已有了二书四礼。
热热闹闹下聘,紧接着就是请期。
请期,男家择定合婚的良辰吉日,并征得女家的同意。
霍珩回去不足十天,冀州请期队伍再次抵达晋阳城。此时请期规矩,并未有婚配本人不得旁观的说法,于是晏家一家四口包括晏蓉,都聚在储玉居。
来人除了以往那个婚使以外,还多了一个衣着光鲜的老妪,身穿酱紫色绸衣,头戴金钗,一身簇新。
这人是个熟面孔,晏蓉跟随父亲拜见荀太夫人时,对方就侍立在老太太身边。
荀太夫人把贴身老婢都派出来了,无非为了表达霍氏对亲事的郑重之意。
晏珣嘴唇微动几下,彭夫人倾听后笑意更深了几分。
这老妪自称全妪,恭恭敬敬给晏家人见了礼,再双手高举至头顶,奉上一纸红帖,又拜道“禀晏公,夫人,我家老夫人虔诚求占,后巫祝卜出一吉日,乃年前十一月十八。”
“十一月十八”
饶是彭夫人满心欢喜,也不禁失声惊呼。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当初不是说年节前后完婚吗怎么这吉日早了这么多
要知道现在都十月下旬了,世家贵女出嫁诸事繁琐,一般从纳采到亲迎,至少需半年时间。霍晏两家情况有些许特殊,约定在年前完婚,本来婚期就紧,现在又突然缩减了一个月。
她措手不及,接过喜帖看了眼,有些懵。
全妪连忙道“夫人容禀,并非我家刻意提前,实乃那西屏山大巫卜算过了,十一月十八乃上上佳的良辰吉日。”
她面露难色,低声道“且大巫说了,年节前后,并无合适吉日。”
“这”
婚嫁大喜事,不管信不信,都想讨个好彩头的,彭夫人还是很快接受了,低头和夫君说了两句,晏珣颔首“十一月十八甚好。”
彭夫人命人扶起全妪,关切询问几句,又命管事仆妇领冀州一行下去吃席安置。
全妪不亢不卑,恭敬施礼退下了,彭夫人算算日子,松了口气,道“幸而我阿蓉嫁妆打小就攒起来了,有账有册的另置一库,这两月又清点得差不多,紧着把聘仪也造了册,应能赶得上。”
太原一贯富足,女儿陪嫁自极丰厚,如今霍家聘礼到了,彭夫人心疼爱女,自不会扣下,只打算按规矩留下几样,其余的俱添进晏蓉的嫁妆里。
晏珣和晏辞父子尚连连嘱咐要多多添置,勿让她到了冀州有所不便。
彭夫人没好气“我还能亏待了我女儿么”
她没空搭理这父子二人,只握住晏蓉的手,“我只担心这婚服是否能如期完工,不行,我午后得再去看看。”
世家贵女的婚服,从首饰到鞋袜,十分严谨的一套,做工精致,繁复奢华,耗时极长。晏蓉的婚服从纳采后就开始做了,十二个绣娘,还有打首饰等等匠人,预计十二月初才能完工。
现在生生得提前小半个月,只能让绣娘匠人们辛苦一些了。
不过这些不用晏蓉操心,她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熟悉自己的嫁妆,还有谨记繁琐的婚礼流程,多迈一脚少走一步,这些都是不能出错的。
此刻她搂着母亲的胳膊,只想说一句。
霍侯他果然言出必行
不管怎么样婚期都定下来了,晋阳太守府从上到下,从主到仆,喜气洋洋,脚不沾地。
彭夫人欢喜中夹杂着不舍,好在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虽忙活着,但身体却未见丝毫不适。
晏蓉盯了一阵子,又请了疾医多请了几回平安脉,确定母亲身体无碍,这才放心忙活自己的事。
她很忙,陪嫁是女子私财,这些以后都是独属于自己的,不管婚后生活是否如意,管理陪嫁人手和财产,都是女子必修的课程。
晏蓉以前管理一次,但由于情况特殊,因此只能作为参考,不能照例行事。
值得一说的是,白翎卫仍旧作为她的陪嫁卫队,将随她一起前往邺城。
这一支两千人的精卫,自五年前认晏蓉为主,后虽从洛阳返回太原,但不管是晏一本人,还是晏珣父子,都没有对卫队的归属提出异议。
白翎卫一直都是她的。
婚事定下后,晏一特地求见了晏蓉,这个精明能干办事认真的青年,一见面就单膝跪地,拱手道“标下与白翎卫众,请求跟随主子前往邺城。”
干脆利落语言和动作,昭示了他们的决心,白翎卫忠心耿耿,晏蓉只有欣慰的,只是在答应之前,她得先说明白。
“晏一,你与白翎卫的忠心我是知晓的。只是此一去,与洛阳之行大不相同,我们会在邺城落地生根。”
“我的陪嫁卫队,将来未必会继续驰骋沙场。”
这一点是需要郑重考虑的,白翎卫本来是她祖父的亲卫,随主沙场征战,亦曾立下赫赫战功。
祖父去世后,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