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觑。
而此刻,因为城中混乱,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总算是坐不住了,曲长负就派人一一联络,许诺日后的经商便利,拉拢了一大批的人。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说道“这样,你现在就想办法趁乱出城,通知宋家军行动提前,但是让他们不要攻城,全都换成西羌军队的衣服,趁着靖千江和车敕儿交战,逐渐混入战场。”
小端走后,曲长负又请各家富户抽调家丁出来,隐在城门四周,随时待命。
曲长负在城中搅和,靖千江则在外面厮杀。
他手下的这些人马,并非朝廷所调配,而都是当年先太子麾下的忠心部将和后人,也随着靖千江出生入死,个个忠诚奋勇,虽然人数不过万余,但是战斗力很强。
靖千江方才听到曲长负点明自己的身份,已经意会到对方怕是另有了什么安排,因此并不强取,只是带人将车敕儿拖住。
打着打着,他微妙地发现,对方加派兵力之后,好像敷衍的比自己这边的人还厉害,简直就跟闹着玩一样。
郢军这边的长矛还没刺过去,西羌那边的兵就“哎呀”一声倒了,和一开始就冲杀上来的那些完全不是同一水平。
混乱的战场上,谁都没有意识到,曲长负已经找来了第三方的演员混入了他们的战局中,只在心里暗自奇怪。
车敕儿想要领兵回城稍作休整,却被靖千江趁机绕到后方,指挥手下将士撞击城门。
城门之内,土渣碎石开始向下掉落,只听巨响连连,惊动了里面的西羌守军。
他们正要上去将城门堵住,冷不防却从两面冲出来不少手中拿着棍棒的壮丁,将队伍冲散。
城内的西羌士兵们不明所以,难以聚集,靖千江那边更是下令猛攻,车敕儿虽然无法看清楚城内的情况,但也意识到发生了变故。
他的人无法从靖千江这边的防线突围,便不能冲到城门口去阻止郢军撞击城门,只能下令大军猛攻靖千江队尾,以求使他腾不出手来攻城。
然而这一切的做法收效甚微,只听城门轰然倒下,靖千江不惧城内伏兵,领军一马当先,悍然杀入。
车敕儿大惊失色,连忙喝令道“快拦住他”
而就在他紧随其后进入城中,想要追击靖千江的时候,最为古怪的一幕出现了。
车敕儿军中竟然有不少士兵纷纷倒戈,反过来杀向西羌大军。
这些人正是曲长负示意宋家军假扮而成,他们身上有特殊的记号,能够分辨出来敌人和队友,其他的人可就不明所以了,顿时彻底乱作一团。
车敕儿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有朝一日能在自己的地盘上中伏,当下回马便要向城外逃去,这时却听一声断喝“哪里去”
车敕儿一回头,便见靖千江手握一支长枪,一人一骑,在乱军当中奔突而来。
他同样分辨不出穿着同样服饰的到底是敌军还是友军,不能主动进攻,但追击车敕儿时,上来拦路的一定都是西羌士兵,这点绝对错不了。
周围箭矢如同飞雨,靖千江长枪挥洒,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转眼再无阻碍,车敕儿挥刀劈砍,三招之内,手中兵刃却被他挑飞在天。
靖千江将枪锋点在了他的咽喉处,冷然道“认败,留人。”
车敕儿面色惨白,僵硬片刻,从马背上下来,单膝跪地。
靖千江把长枪一收,周围将士欢呼之声四起。
尚未等他下令整队收兵,便敏锐地从一片嘈杂人语里,分辨出了几声清脆的击掌之声。
靖千江霍然回眸。
只见曲长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就站在离他不远的萧肃沙场中,秀颀的下颌微微扬着,唇畔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正闲闲击掌,风采无俦。
清冷又矜贵,正是无数个夜晚魂牵梦萦的模样。
眼中蓦地一酸,靖千江翻身跳下马来,一把将手中长枪掷下,奔到曲长负面前。
他竟不管此时三军将士在侧,凝视对方片刻,蓦地伸出手来,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下颏抵在曲长负的肩头。
“你没事。”靖千江哑声道,“太好了”
然后那些正在被一一押起来带走的西羌俘虏们,就目瞪口呆地看见,郢国这个方才还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璟王,这时竟然毫无形象地哭湿了曲长负的半边肩膀。
“唉,托你的福,我实在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被这样名副其实地万众瞩目过了。”
等到两人总算可以独处的时候,曲长负换了件玉色的常服,手上薄薄的文书卷成个小筒,在掌心中轻敲。
他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璟王真乃性情中人也,如此倾情一哭,当可成名。”
身后屏风内的水声停了,热气氤氲,靖千江已经洗去了一身血污,走了出来。
听了曲长负的话,他道“你说这情是为谁而倾呢”
肩头被人按住,那股潮湿而温热的气息到了身畔,曲长负未及说话,靖千江忽地抬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