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你敏锐机智,也不大可能在谁手中吃亏,但,若能让他人分担,总要比一个人撑着少些辛苦。你身子不好,又怎能事事周全,时时劳神呢”
他望着曲长负“小瑕,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这一世重生回来,你大概觉得我变了很多,总想着要管一管你的事。说实话,我是变了。”
曲长负怔了怔。
靖千江轻轻一叹“原先总觉得来日方长,更兼少年意气,但如今,我才知道世事难料,今朝红颜,明日枯骨,能好端端地多看你一天,都是赚的。”
“你这样不顾惜自己,若是再有点什么事,我不想独自留在这个世上。”
他这番话可以算得上是掏心掏肺,曲长负原本冷情,但转念想起之前苏玄所说靖千江前世之死因,还是不觉放下手中茶盏,抬眼望去。
靖千江坐在对面的烛火旁边,火光映照之下,他那双清亮的眸子中仿佛也反射出了点点晶光,如同灼灼闪耀的浓情厚意。
曲长负的面上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困惑之色。
其实他常常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靖千江。
齐瞻是他的仇人,齐徽是彼此间情分了结的旧日盟友,苏玄谢九泉等人是他过去需要接触的任务对象,曲萧是有血缘关系却毫无感情的父亲,宋家是亲人
可靖千江算什么呢
说他是任务对象,可两人彼此相识陪伴的那段岁月并未掺杂过任何其他目的;说他是朋友或者同盟,但他所做的,又远远超出如此。
这样不顾一切,不计较得失,只想去守护另一个人的感情,他没见过,也不理解。
曲长负道“你只是一时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而已,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离开另一个人不能活。”
“好罢,你总是有道理,咱们不说这些死啊活啊的。我也只不过是看你劳累,一时忧虑。”
靖千江只是笑了笑“不过曲大人,这事都管到现在了,总该让我插手了罢陆越涵乃是朝廷命官,我查他比你查他方便许多。”
还是这样的话题应对起来比较拿手,曲长负道“可惜了,陆越涵的官职还是不够,若不然可以借着这件事把齐瞻给搅进来,那么他手上那支营骑军定然能入你手。”
靖千江道“兵马这方面,如果没有战事,要得太快也没什么好处,我不急。”
他半支起身来,手撑在桌沿上,越过两人中间格挡的小几凑到曲长负面前,亲了亲他的头发。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什么都好。”
既然已经锁定目标,便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曲长负派了人去宋家递帖子,跟他二舅宋鸣风说后日要过府吃饭。
他最近事务繁杂,又因为不愿进一步引起曲相忌讳,已经有时候没回去了,宋鸣风闻言十分高兴,早早便令府上厨子去采购曲长负喜欢的食材。
与此同时,在京城着名的倚晴楼中,丝竹奏响,舞姬翩跹,大堂中客人们的嬉笑闲谈之声不绝于耳。
陆越涵正在此做东,请几位相熟的友人吃饭。
朱成栾的倒台虽然没让他家也因此获罪,但连日来也是没少听见议论奚落,难得出来放松。
他怀里搂着一个长相艳丽的舞姬,将杯中竹叶青一饮而尽,门外便有小厮进来,悄声在他耳边说道
“主子,成了,忽韩王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打算冲皇上请旨,把曲小姐带回南戎去呢。”
他们的消息都是收买了朱成栾的近身护卫得来,绝对十分可靠。
陆越涵心中一喜,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他对面的一个胖子说道“我说陆老弟,你今日到底是有什么好事啊这又是做东请客,又是喜上眉梢的,不像你平日作风。”
陆越涵笑道“这是什么话,说的我平日里仿佛很小气一般。不过这倚晴楼中的八仙过海倒确实是京中一绝,平日里点都点不到,快来尝尝。”
他让了一圈,自己也夹了块鳜鱼送入口中。
然而刚刚进嘴,陆越涵就忍不住“呸”地一声,将鳜鱼吐了出来。
再看周围的人也都是一脸狰狞,没几个能勉强自己把菜咽下去的。
这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八仙过海”是八种不同品类的烧鱼,原本应该鲜香多汁,入口即化,今天却好像根本就没做熟一样。
鱼的腥气搭配着用料极重的辣椒、白糖与姜醋芥末,简直令人下一刻就忍不住想要升天。
作为请了这顿饭又刚刚推荐了八仙过海的东家,陆越涵大失颜面,将抹嘴的帕子往桌面上一砸,大怒道
“来人,把你们这酒楼的老板叫进来,这东西是做给人吃的吗开黑店开到我的头上来了”
倚晴楼的张老板很快就小跑着过来了,他白白胖胖,长了一副和气生财的喜气模样,进门便赔笑作揖。
他道“各位爷可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是菜不合口味,不如请爷们另点,算是小人请的。”
陆越涵旁边的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