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顺便剿灭了山贼。
这行动也太快太狠了,他只是稍微没盯住人,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说,更是没法向上面交代。
朱成栾从牙缝里面道“曲大人,你远来是客,便算是有皇命在身,要做什么,是否也多少应该知会本官一声呢私自将尚方宝剑交给囚犯,带兵剿匪,放粮赈济你这是一点也没将本官放在眼里啊”
曲长负毫无诚意道“我行事鲁莽,望大人海涵。”
他这根本就不叫道歉,简直就是在拱火。
朱成栾前面说的那些话,意思无非是要跟曲长负计议,该如何做才能弥补他的所作所为。
但现在对方并非听不懂,而是明明白白地表现出就要跟他作对了。
朱成栾方才一直压抑着的怒火涌了上来,手用力在桌上一拍,起身喝道“好曲兰台,你好样的既然你一意孤行,不听劝告,那咱们就走着瞧”
他说罢要走,忽听曲长负在自己身后叹息道“朱大人。”
朱成栾稍稍驻足。
曲长负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年第一次穿上这身官服时,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朱成栾冷笑道“自然同阁下一样,恨不得把上面的人都踩死,蹬着他们的脑袋往上爬呢”
“可惜。”曲长负平平淡淡地说,“路窄,看来只能一个人通行了。”
他和朱成栾说话的时候,小伍和小端一直守在外面。
曲长负平日在家中无事时,连少穿件衣裳或是晚睡一会都要被一帮人挂心,这出来办差却要风餐露宿,连歇一歇都不得闲。
两个人心目中,曲长负就像那摆在风里面的蜡烛苗,上面的火花晃悠一下,他们的心就晃悠一下,恨不得早点让不识趣的客人都滚蛋,好叫主子能歇一歇。
眼下瞧着朱成栾终于被气跑了,两人便都快步进了房,见曲长负撑着额头在桌前静静地坐着,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
小端把声音压得很低,弯下腰道“少爷,您可先别费心了,快请进去歇一歇罢。”
曲长负“嗯”了一声,过得片刻,才抬起头来道“扶我一把,站不起来了。”
他的语气还算平静,但一张脸苍白的像纸一样,连嘴唇上都没有了血色。
小端脸上顿时变色,连忙同小伍一左一右把曲长负搀起来,小心翼翼扶着他往内间走。
三人刚挪出几步去,外面又大步来了个人,到了近前不由分说,直接把曲长负打横抱了起来,同时吩咐道“我来就行,打盆热水去,再把他的药熬一碗拿过来。”
小端皱眉道“易皎”
靖千江道“叫别人的名字虽然不花钱,倒也不必每回都问。”
小端“”
曲长负这一通奔波下来,斗智斗勇不说,还莫名在山洞里跟靖千江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较量”,整个人早已经心力交瘁。
若不是他经历了上一世的任务,眼下身体状况已然在转好,恐怕方才在于朱成栾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
此时曲长负只觉得头痛欲裂,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带着眼珠子都跟着发胀,晕晕乎乎地被放在床上脱去靴子,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是谁。
靖千江一样是还带着伤就到处乱跑,但可比他生龙活虎多了,曲长负惨白着脸嗤笑一声,道“你倒是禁揍。”
靖千江道“我禁揍也比不上你嘴硬,我说祖宗,你都这样了,就消停会罢,好歹口上积两句德,好好养养精神。”
他没好气地说了这两句,又忍不住心疼,摸了摸曲长负的头发,低声道“是不是又头疼了,冷么”
曲长负道“养一会就好了,死不了朱成栾的事,得立刻写了书信,派人送回京城去。不能赶在他们后头。”
靖千江道“我已经安排了,什么都不用你操心。”
他胸口亦是疼痛,坐在床头,轻轻扶着曲长负靠在自己身侧,帮他揉着太阳穴。
两人都是这样又伤又残,行动迟缓,给曲长负慢慢按着额头,靖千江忽然觉得好像两个人都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曲长负感觉略好了一些,问道“你笑什么”
靖千江道“我在想,要是这会咱们已经老了就好了。”
曲长负道“我大概活不到那”
他的话断在一半,因为靖千江倏地凑过来,鼻尖几乎碰上了他的鼻尖,仿佛下一刻就要亲吻他。
他低声道“别说这些,我听不了这样的话。”
曲长负微微偏过头去,他倒不是脾气变好了,而是身上没劲,淡淡说道
“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离我远点。我以前说什么来着,我没兴趣跟你谈感情,顶多玩玩罢了,你要谈,反正你亏。”
靖千江笑了笑,说“没关系,我没什么可亏的了。”
等到小端他们把药和热水拿来,这才伺候曲长负服药歇下,他满腹心事,固然是累极了,这一觉还是睡的不太踏实,天一亮也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