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酒一杯(2 / 3)

勇善战,用兵如神,这就是你最大的好处。”

靖千江深深凝视曲长负的面容,脑海中却忽然又涌现出对方徒手制伏惊马时,那意气风发、万人瞩目的一幕。

他不语,抬手举杯。

曲长负便也举杯与靖千江一碰“愿一杯荣华酒,搏功名万户侯。敬他日,你我各展宏图。”

“鸿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靖千江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面颊微微发红“重活一世,我也老了。原先的少年心劲消磨了个干净,想来手握天下也没什么趣味,哪里比得上两情相悦,长相厮守。”

曲长负没再给他倒酒,自己又喝了一杯“有个词叫物是人非,就是说江山不老,人却善变。劝你一句,凡事谈感情,最亏。”

“很是,很是,我们曲公子每回讲话都这么有道理。”

靖千江一本正经地点头赞同,拿起空杯子,仰脖子把里面的空气一饮而尽,然后豪爽地抹把嘴。

曲长负“”

靖千江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忽然问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曲长负知道他醉了,当然不会认真解释什么,漫不经心地敷衍道“你说呢”

靖千江说“谢九泉也是武官,你为何不说他骁勇善战齐徽也有野心,你为何不建议他弄来北路军卢家上回刺杀了齐瞻,你还能跟他联手啊。”

曲长负“什么乱七八糟的。”

靖千江不理会他,学着曲长负的语气,自问自答道“感情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一条路要走的远,就该,心狠曲长负,冷面无情跟我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我最好利用,跟旧情没关系。”

他越说越觉得深得“曲学”精髓,自己点了个头“嗯,我知道,很对”

曲长负这么多年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却被面前这只醉鬼给气笑了。

他用手压了压眉心,防止自己一时失态,把对方打死“靖千江,你真是”

他一顿“算了,白瞎了我的好酒,快滚。”

靖千江似懂非懂,只依稀意识到,曲长负好像生气了,不待见他了。

他盯着对方,晃了晃脑袋,勉强晃回了一分神志。

靖千江起身拱了拱手,苦笑道“抱歉,我还是酒量不好,你别恼,注意身子。我这就走,这就走。”

靖千江说着,便晃晃悠悠从帐篷里飘出去了。

曲长负无语地瞥了眼靖千江面前那只空杯子,正要起身,帐篷帘子一动,醉鬼突然又重新探了一个脑袋回来,郑重道

“你叫我滚的时候,比你和我端着架子说话的样子,可爱多了,像小时候。你以后,多骂我吧。”

曲长负觉得手痒,于是直接抄起他的杯子扔了过去。

靖千江第二日醒来,果然又是一阵头疼。

他坐起身,依稀记得昨日跟曲长负喝酒,自己心中本就有些不痛快,很快就喝醉了,至于醉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是不太清晰。

他心里面多少有点惴惴不安,平素不拿正眼瞧人的璟王殿下逮着空子就得曲公子身边转悠转悠,卖力讨好,倒让其他人看的十分惊悚。

梁国和郢国会盟的这场行猎,中间虽然仍是夹杂着一些较量高下的小小纷争,但总体而言也可算是和谐融洽的。

隆裕帝心情不错,大臣们也各自欢喜,唯一遭受巨大打击的,怕就是昌定王府。

他们人还没来得及回到京城,卢世子从马背上摔下,落下残疾的消息便已经传了出去。

听到的人都不免唏嘘感叹,倒不是跟昌定王府的关系多么好,而是瞧着这么一个世家眼看就走了下坡路,心中不免感叹世事无常。

这当中也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卢家子嗣大多平庸,否则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只要不是满门被斩尽杀绝,总能有复起的机会。

可惜卢洋死,卢延残,两人又都没有子嗣,卢家便出现了断层,起码近二十年之内,应是没有重新恢复往日荣光的机会了。

先前卢家为了遮掩罪行,假意刺杀魏王,而隆裕帝怕此举动摇了太子声誉,因而未对卢家从重处理,这实际上等于是委屈了齐瞻。

因此,就在那件事的不久之后,隆裕帝晋封魏王之母德妃为贵妃,并令其接掌了皇城卫,算作安抚。

现在一来二去,因为齐徽的袖手旁观,卢家还是没有保住,魏王反而实力增长,朝堂局势、外来忧患,愈发变幻莫测。

曲长负刚刚回到府中,便听说了庆昌郡主大发脾气的消息。

她从来跋扈,平时树敌也不少,都是仗着有个好爹,又嫁了个好夫婿。

现在昌定王府落魄,做下此事的人又是继子,眼见着庆昌郡主的靠山两边漏风,平时被她得罪过的人,口中嘲讽讥笑自然也不会少。

庆昌郡主向来好强,在外面若无其事地忍了这口气,回府就又摔又骂。

曲长负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面前还站着一大一小两姐弟,分别是他二妹曲蓉,和他最小的弟弟曲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