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霜刃挥(3 / 5)

阵喧哗,暂时为卢延解了围。

齐瞻皱起眉头,扬声道“怎么回事”

卢延趁机喘了口气,默默退到一边。

曲府的管家跑了进来,禀报道“几位殿下,东宫卫尉李吉李大人求见,说是抓住刺客了。”

刺客

卢延刚刚放下去的心脏又提起来,快速地跟卢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是满脸惊疑慌乱。

他们在曲家里面安排的刺客迟迟没有露面,反倒是去外面搜查的东宫卫尉那边有了消息,他抓住的是哪门子的刺客

听到禀报,齐徽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曲长负身上移开,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吉匆匆入内行礼,身后的手下还押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穿着昌定王府护卫的衣服。

李吉向着齐徽禀道“臣方才在魏王殿下遇刺的地点附近搜查,果然在一处墙根下面,发现地上出现了点滴血迹,顺着一路排查,便在昌定王府的随行车队之中,发现了此人。”

他示意自己身后的人将一个托盘端来,上面有一柄染血的匕首,两封书信,一瓶鹤顶红。

“这些都是从此人身上翻出来的,这匕首的锋刃与魏王殿下的伤口应是吻合,还请您过目。”

托盘被奉至几人面前,齐瞻看了一眼便肯定道“这柄匕首便是当时刺客所持。”

他噙了一丝阴冷的笑意,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卢延“遇刺之时,本王在刀柄上弹了一下,上面留有指痕。”

李吉道“殿下容禀,除此之外,臣还发现,此人的真实身份是京郊大营中的一位缇骑,前几日晚间试图焚烧军囤被抓,但连夜逃窜,不知所踪,却未料竟出现在此处刺杀魏王。那两封信”

他示意托盘当中的信件“内容正是讲了此人受到昌定王世子卢延指使,欲隐没倒卖军饷之证据,才会如此行事。至于为何刺杀魏王殿下,尚且不知。”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谁也没想到好端端地前来吃一顿饭,竟然还能看着这么一场大戏,除了三位王爷跟相府公子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之外,更有要案牵扯。

曲长负挑起眉来。

这名刺客是他安排的,原本打算先利用对方在军营纵火的身份,把刺杀案和倒卖军粮案联系起来,至于卢家,可以在后续审问中安排更多证据。

没想到靖千江人未离开,东西都已经塞到刺客怀里了,动作可真是够快的。

卢延听闻此言,终于意识到曲长负一定早料到了他们的计划,自己被反过来算计了。

他面容有一瞬间的失色,随即故作镇定道“事情怎会如此巧合倒卖军粮一案刚刚查出一些端倪,魏王殿下就遇刺了,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这事又被栽到了昌定王府的头上。简直是荒谬。李大人只管继续查下去罢,左右卢家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话说的硬气,实际上隐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微微颤抖。

卢延说话的时候有意看着曲长负,仿佛在暗示什么。

曲长负听了这话,长眸微睐,悠悠地说道“卢世子此言甚是。不过那晚在军营中纵火的人共有七位,皆已经被活捉,而且分别关押。”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一个人能撒谎,总不能七个都一起污蔑卢家。只消将他们分开审问,相信一定能查出幕后指使者。”

这一招可谓直击痛点,卢延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手指着曲长负,怒叱道“你简直是血口喷人。这一切分明是你预先布置好的,不然怎会”

齐徽喝道“够了”

打断卢延之后,他悄悄看了曲长负一眼,说道“此事牵涉重大,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处理。卢世子,卢大公子,卢四公子,去走一趟罢。”

他一发话,卢家人就什么都不说了。

毕竟昌定王妃是太子的亲姨母,卢延等人都认为他毕竟会为卢家做保,另有安排,因而反倒放心。

曲长负保持着唇边浅浅的弧度,瞧着卢家一干人被东宫卫押送出府,神情悠闲的仿佛闲庭观花。

世上可有任何人或事,能够让他动容

齐瞻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此时他已经隐约猜到,今天这场刺杀怕是原本由卢家设计,用来栽赃曲长负,结果被对方反过来摆了一道。

他竟然能想到趁机将两案合并,这份心机实在深沉。

他打量着曲长负,原本是想从对方的神情中找到端倪,却发现自己竟然舍不得再移开目光。

原本的注意,是因为容貌,因为齐徽与靖千江都对此人另眼相看,所以产生兴趣,才不断撩拨,想要发现他的破绽。

而现在,齐瞻意识到,自己心动了。

这种手握大局的笃定,高高在上的轻蔑,谈笑之间解决一切的从容是最能引起人倾慕的特质。

他想起自己那些妾侍和男宠,忽觉乏味。

柔顺娇弱虽然动人,但耀眼而明亮的存在,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追求和拥有的吧。

宴会本来便已经到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