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你讲题。”
虽然靳川的威胁手段简单粗暴,但不得不承认,效果极佳。一个午休时间过去,朵棉已经把整张理综卷的难点易错点完全吃透。
她把所有错题都抄在了错题本上,并认真批注出自己的知识点盲区。
下午第二堂是心理课。
这门课程是七中专为高三年级开设的课程,目的是关爱所有高三生的心理健康,帮助高三生们释放心理压力,平顺度过“黑色七月”。但对于大部分的学生而言,这节课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用来写作业或者玩儿手机。
“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了。
朵棉摸摸抽屉,拿出一本心理健康书,掩人耳目,再拿出一本课外的高考理综模拟卷,开始刷题。
侧目,悄悄看了眼身旁的新同桌。
人靳大爷闭着眼趴桌上,都不知道睡着多久了。桌子上空空如也,连张纸都没有。
“”朵棉微微皱眉。
白天又要上学,晚上还要回基地训练难怪总是到学校来补觉。事实上,她怀疑这人的睡眠就从来没充足过。
思索着,戴眼镜的女心理老师已经走进了教室。她在讲台上站定,皱眉,颇为不满地在教室里环视一圈,说“上课了上课了,写作业的把东西收起来,睡觉的也叫一下。值日生呢”
话音落地,值日生立刻高声喊道“起立”
大家都站了起来。
“”朵棉弯腰凑到靳川耳朵边上,小声道“上课了,值日生叫起立。”
两秒后,靳川拧着眉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概是没睡醒的缘故,漆黑的眸子有少许血丝。
“敬礼”
大家有气无力地嚷嚷“老师好。”
“嗯同学们好。”心理老师点点头,“请坐。在正式上课之前,我先跟大家分享一个小故事”
讲台上,心理老师讲得很投入。
讲台下,同学们仍是写作业的写作业,刷题的刷题。
朵棉看了眼靳川。被吵醒之后他似乎也没有接着睡的意思,从兜里摸出手机,摁亮了屏幕。
她想了想,压低嗓音说“你们职业选手,平时的训练很辛苦吧。看你平时好像很缺觉的样子。”
靳川动作顿了下,扭头,看她,挑了挑眉毛,“心疼”
朵棉简直想对他翻白眼,“你别贫,我是跟你说认真的。”
靳川直勾勾盯着她,“谁不认真了”
“”她沉默三秒,直接选择无视这个心不心疼的话题,继续道,“据我所知,大部分职业选手都会选择暂停学业或者直接放弃学业,你为什么”
靳川连顿都没顿一下,“为我外婆。”
“”朵棉眸光闪了闪,“你外婆不希望你辍学,所以你才”
他收回视线继续看手机屏,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老人家的想法是对的。”朵棉语气很真诚, “你成绩这么好,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
靳川听完,一扯唇角哂了下,没有出声儿。
朵棉不懂靳川这个笑容的含义。只是直觉告诉她,他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干笑了下,又问“你外婆身体怎么样了”
“出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闻言,朵棉发自内心地高兴,又想起什么,叮嘱道“我听我妈说,老人心梗之后不能干重活也不能劳累,你一定要让你外婆好好休息。还有要记得按时去医院拿药你一个人忙不忙得过来啊”
周围忽然有几秒钟的安静。
靳川转头重新看向她,眸色深沉。
“”她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摸了下脸,“为什么忽然这样看着我”
他盯着她,说“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惯了,大事儿小事儿,还没遇上过我不能处理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苹果,多操心操心自己。”
朵棉“”
“你妈那儿估计够你喝一壶。”靳川移开目光,淡声道,“你有我号码。有什么事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他依然是散漫随意的语气,字里行间波澜不惊,但不知为什么,听他说完,她连心尖都微微一颤。
“记住没。”
“嗯。”朵棉认真地点头,“记住了。”
晚自习结束后,朵棉背着书包骑车回家。
听班上的其它同学说,下午的时候学校就用家校通短信把这次的半期成绩发给了各个高三家长。
也就是说,想瞒是瞒不住的,只能选择面对。还好爸爸这几天在家里。就算妈妈发火骂她,爸爸应该也会帮她说话吧
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疏导之后,朵棉的心情稍微平复了几分,把车骑进小区,停好,走进单元楼。
从电梯里出来,她家那层楼的过道漆黑一片,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张开着血盆大口。
“”朵棉咽了口唾沫,跺跺脚。灯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