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连忙躬身行礼,头皮紧绷,斟酌词句道“发热已经退了,没事了。”
皇帝不置可否,脚步缓缓走到床边,身后克里曼见状,立刻停在门口,眼神示意费娜娜二人出来。
不到三秒,房间内一片安静,房门也无声无息关上了。
肖以蓦缩在被子里,打算装死。可装着装着,外面怎么没声了
他内心天人交战,终于忍不住稍稍探头,把两只眼睛也放出来。
黑亮眼珠频频转动,左边安全,没情况;中间安全,没情况;右边啊啊啊皇帝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别别过来”
他失声脱口而出,又觉得哪里不对,憋红脸颊喏喏“我我生病了。”
不能亲
“这应该是感冒,会传染的”肖以蓦脑筋转得飞快,立刻联想他上次落水发烧的事,随即谎话张口就来,煞有介事道“陛下别太靠近了,这样不好。”
谢临聿挑眉,定定看着他。
肖以蓦既然找到理由,就得竭尽全力维持住假象。他回忆感冒的症状,非常用力咳嗽号几声结果弄得不光脸更红,还溢出生理泪水,泪眼汪汪张口请求“陛下,我好好睡一觉就能好。您这么忙,不用来看我的。”
这演技,惟妙惟肖,他都要给自己颁一个星际奥斯步太卡奖。
不过很快,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以前他很少生病的,为什么来帝国以后,每次发热都和谢临聿有关
说不定,他俩气场不和、风水不对,一接近就生病,还是不要接近得好
一旦往这个方向想,肖以蓦越发郑重,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谢临聿倒也没有动。
他气定神闲,金眸闪过一丝笑意,银发都纹丝不乱,只好整以暇反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肖以蓦连连点头,还装出很是为国着想、为陛下分忧的模样,不安拧眉,苦着脸皱巴巴道“陛下,我生病了不要紧,您可不能生病呀”
“您生病了,我就是全帝国的罪人了”
“大罪人”
肖以蓦我容易吗我
这么重的话都说了,皇帝应该不会继续了吧
皇帝果真没有继续。
只是,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床边坐下,维持有点距离但刚刚好的地步。肖以蓦如同被老鹰守住洞口的兔子,万万不敢放松,心虚在被子下慢吞吞缩回两只脚。
他稍微一动,皇帝便注意到,忽然伸手按住被子一角,轻轻按压。
肖以蓦不动了。
皇帝顺着被子隆起的形状向上,动作轻柔剥出他一只胳膊,握住他的手,如同早上那样,看似随意捏了两下,一面漫不经心道“你确实有罪。”
就在刚才,又是一个欺君之罪。
肖以蓦什、什么
皇帝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这么快
谢临聿金眸凝视着他,似乎在欣赏他紧张忐忑的表情,半晌,他微微勾唇,轻描淡写道“不过,罪不至死。”
只会被狠狠惩罚。
肖以蓦更糊涂了。
十指交缠,体温传导彼此,交融在手心处,又延展到四肢百骸,肖以蓦恍惚觉得,自己体温又在升高。他动起逃开的冲动,可身后就是墙壁,避无可避。
谢临聿轻轻揉捏他的手指,aha信息素再度笼罩,让他与外界隔绝,全然将他纳入领域。这一方天地内,一切都安定、祥和、令他不知不觉放松戒备、卸下防御。他不知不觉放缓呼吸,居然慢慢合上眼睛,很想睡一觉。
睡一觉,安安稳稳的、好好的
“砰”
陡然叫喊声惊醒了他。门外紧接着传来一阵嘈杂喧闹,房门没有开启,但有人大声说着什么。谢临聿眉峰聚拢、瞬间冷下脸来。
一旦收起面对肖以蓦的柔和,他仍旧是那个杀伐果断、被称为暴君的最强aha,眉宇间些许不悦,足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肖以蓦顿时心上一凛,什么旖旎心思都抛之脑后。
他听到谢临聿语调依然十分平静,仿佛并不在意,但眸中分明有压抑着的暴虐,金色之下,隐隐猩红脉络蔓延“进来。”
房门打开,克里曼冷汗涔涔,弯着腰小步快进,深深低下头去“陛下,是一点小事,很快就能处理。”
“绝不会打扰肖先生休息。”
也就在这个时候,屋外顾绍云高声喊道“肖以蓦”
“肖以蓦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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