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小金鱼的后背,哄着,“噢噢,小金鱼不怕。”
“我们小金鱼还不认识舅舅,没关系,我们过两天就熟悉了,是不是”
这话既是在安抚小金鱼,也是在说给骆令声听。
自从骆羽和盛泽成去世后,小金鱼就一直由盛家夫妇抚养,如今骆令声稳坐在骆氏家主的位置上,自然有能力更好地保护小金鱼。
所以,双方稍微商量后,盛家就同意将小金鱼送回骆家。
骆令声停在原地不敢靠近,直到月嫂将小金鱼哄得昏昏欲睡,他才缓慢地移动到了床边。
月嫂站在一旁,主动开口,“家主,小少爷一直都很乖也很聪明,就连走路学得比一般孩子要快。”
“现在能说点简单的短词短句,你别担心,他肯定很快能和你熟络起来。”
骆令声静静望着小金鱼的睡颜,“知道了。”
管家见此,示意月嫂暂时退下。
“秦伯。”
“嗯”
“你看今煜,他把我姐和姐夫长相的优势都学过去了,要是他们还在世”
骆令声欲言又止,似乎觉得自己开了一个很不好的话头。
秦伯身为长辈,另有顾虑,“家主,把小少爷养在身边固然好,可你以后也要组成自己的家庭,我怕”
“自己的家庭”骆令声轻声打断,态度异常坚决,“我没这个打算。”
那些为了金钱和地位刻意攀附的人,骆令声瞧不上;即便有为了真爱和他在一起的人,那骆令声不愿意成为对方的累赘。
最重要的是,从始至终,有个人的影子藏在他心里抹不去、灭不掉。
管家小心翼翼地追问,“家主,你还惦记着施二少爷”
骆令声眸光凝固着,没说话。
是啊,惦记着。
施允南是骆令声在彻底仇恨里仅存的那点爱意,越久越深、越深越无法割舍。
但那又怎么样
他不能由着自己的一厢情愿,用这样残缺的身体和灵魂去打扰对方本该平静的生活轨道。
“秦伯,他是不是要毕业了”
“是。”
管家秦伯接话。
因为骆令声的特别交代,他对远在海外的施允南特别上心,总是会打探到一些不涉及隐私的相关消息
就比如施允南的毕业典礼的时间。
骆令声没有接着追问,只是让秦伯暂时离开房间。
轻巧的关门声响了起来。
骆令声望着昏暗灯光下小金鱼的睡颜,不知不觉就被孤独感扯入了深渊。
自从收拾完骆氏后,他长期依靠仇恨而活的心彻底冷寂了下来,甚至在冲动之下很想丢下这偌大的家业一走了之。
小孩床的四周都上了围栏。
骆令声半靠在围栏上,一直以来挺得笔直的身躯终于还是崩塌了下来。
好累。
平日不能在外人面前言说的违禁词,终于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沦为一声带着轻颤的叹息。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身居高位无人可依,甚至这辈子都得依靠轮椅度日,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更无力的事
骆令声的眼眶泛起少有的酸涩,就在他准备压制回去的时候,床上突然有了点细微动静。
睡意朦胧的小金鱼突然醒了过来,他不哭也不闹地爬起来坐着,直到确认了床前坐着的骆令声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跌跌撞撞地爬走到栏杆前。
“舅舅舅”小金鱼念出不太熟练的称呼,却亲昵地伸出双手,“抱抱。”
骆令声难以忍受地低下头,迅速抹掉那点不争气的水雾,这才学着姐姐当初教他的姿势,小心稳妥地将小外甥抱到了自己的怀中。
“今煜我是谁”
没了在外人面前的强硬和狠绝,仿佛只是在联系着自己在世上仅有的依靠。
小金鱼适应了骆令声的怀抱和气息,小手胡乱抓住他的衣袖,缓慢而努力地表达,“舅舅”
骆令声笨拙而温柔地拍了拍小外甥的后背,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今煜,从今往后,就靠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年幼的小金鱼没能听懂他这句话,只是往骆令声的怀里钻了钻。
冰冷的心稍微回了余温,骆令声抱紧怀中的人,重新找回了一点方向
“今煜,舅舅会撑到你长大的。”
一个月后。
骆令声看着眼前难于登天的两阶台阶,沉默停在了花店门口。
花店老板停下手中的忙碌活计,主动走上前去开门,“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你好,我想要购买一束鲜花。”骆令声的声线很平静,补充说明,“送给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花店老板回答,“当然可以,这段时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