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最终还是被刮了个小秃瓢,因为她头上都是虱子,不剃秃了就得撒药粉,大半夜的也没地方去买药粉了,刮了省事。大婶们十分不安地跑到前头去问吕青岩,能不能给孩子剃秃了,吕青岩当然没意见。
“是是个女孩。”大婶很不安的汇报道。
吕青岩愣了一下,接着肯定的点点头“剃都脏成那样了,剃了省心。”
吕青岩这个当爹的都答应了,客栈大婶当然不会客气,立刻找了剪子和剃刀,把钱浅头上的头发剃了个干干净净,一边剃还一边唠叨“你爹爹答应得还挺痛快,我还以为他不会轻易答应给女孩子剃头呢。”
哦钱浅一愣,这么说那个新爹爹知道自己是女孩儿了也好也好,省的以后再费口舌解释,因此她笑眯眯的冲大婶开口“我爹是觉得我还小,剃了头发再长也是来得及,女孩子七岁以后再留头也是一样。”
大半夜没地儿买衣服,被洗干净的钱浅还是换上了小伙计的衣服,因为她个子太小,一件上衣直接穿成了袍子。
“大爷,明儿一早我就去给小姐买衣服。”客栈的小伙计点头哈腰“今儿晚了,就先凑合一宿。”
“还是”吕青岩看了看钱浅光溜溜的头皮“买身小男孩的衣裳吧,光着头皮穿花褂子像什么样子。”
钱浅觉得吧,自己这个新爹心理素质一定不错,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个新儿子的事实,又很快接受了儿子变女儿的现状。
但是到了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这个爹其实一直没反应过来儿子和女儿到底应该有什么区别。
小光头钱浅那天晚上生平头一次吃到了饱饭,又在睡前得到了一碗蒸酥酪。她那个新爹将一碗蒸酥酪整个塞到钱浅手里,恶声恶气地威胁她“赶快吃,吃饱了就给我睡觉,晚上敢闹腾老子揍你。”
吃饱穿暖有床睡,她干嘛要闹腾钱浅不明就里地眨眨眼,乖巧地自己漱口爬上床。看到钱浅在床上躺好了,新上任的老爹吕青岩才松了一口气,也吹熄了灯火和衣躺在床外侧。
就说嘛看孩子怎么能难倒英明神武的他,吕青岩伸手给钱浅拽上被子,满意地翻了个身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浅得到了一身小男孩的衣服,跟她的小光头很搭。她同时还得到一个新名字吕小宝。
嘶听到自己的新名字之后,钱浅使劲嘬了嘬自己的牙花子,没想到啊这个新爹居然是个起名废,吕小宝这么难听的名字,亏他想得出来。
多年以后,钱浅曾经问过吕青岩“爹,你不是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闻强识、文武双全吗为啥我的名字那么随便是你拍脑门想出来的吗”
“放屁”吕青岩一巴掌呼在钱浅的后脑勺上“小宝是多好的名字啊你爹我想了整整一晚上,想破头才给你取了这么个好名字,你敢嫌弃”
总之小乞丐钱浅啊呸,吕小宝,在这一天正式成了有家的娃,她爹没媳妇,不过朋友不少,认她回去的第二天,吕青岩就带着自家娃去见朋友了,那个朋友不是别人,正是钱浅之前看到的,和吕青岩一起在酒楼吃饭的年轻人。
“师兄,你开玩笑吧”长相温柔的褚青云一脸呆滞地望着吕青岩和眼前的光头小娃,过了一夜而已,还是单身汉的师兄突然多了个娃,褚青云觉得自己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师兄,”褚青云一脸怀疑的望着吕青岩“你其实不是来涔州看我的吧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在涔州藏了个孩子。”
“滚”吕青岩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了自家师弟的屁股上。
彼时,五岁钱浅还是小光头的形象,穿着一身客栈小伙计买回来的靛蓝色男童衣裤,再加上吕小宝这个十分一言难尽的名字,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褚青云真的以为自家的新师侄是个男娃娃呢而且这一误会就误会了很多年。
钱浅在认爹的第三天就跟着新爹吕青岩离开了涔州,吕青岩是骑马带她离开的。临走时吕青岩就买了些牛肉、烙饼之类的干粮,用油纸包包好让钱浅揣着,接着就把她拎上马,让她在自己身前坐好,一大一小骑着马一阵风一样离开了涔州。
临出城前钱浅还在想,她的新家大约不太远,应该最多就是一天的路程,因为新爹吕青岩身上包裹都没带。
第一天,吕青岩带着钱浅在小镇上投宿时,钱浅想,大概明天就能到新家了吧两天的路程也算不上远
第三天,吕青岩带着钱浅经过一座挺大的城市时,钱浅想,大约今天就能到已经走了三天了
第五天,吕青岩带着钱浅到了渡口,在渡口附近的县城投宿。他给两人买了新衣服,嘱咐钱浅洗澡换衣服。钱浅想,难道还得走好几天
第八天,吕青岩带着钱浅途经京畿一带,但是没往京城走,反而拐了个弯顺着大道向西。两人不幸错过宿头,钱浅只能跟着新爹在树林里野营。幸好天气不太冷,钱浅靠在树上准备睡觉时默默吐槽,这个新爹真不靠谱,那么远的路,连行李都不知道带。
第十一天,吕青岩带着钱浅到了云朦山附近的云舒县,却没有在县城里停留,反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