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赵家,武家坡还有一个人和钱浅小两口依旧处于尖锐的对立状态,这个人就是村长的大儿媳。她的丈夫之前被薛平贵打的够呛,这个仇她一直记着,只是很可惜,村长的大儿媳对于钱浅的怨恨似乎没什么实际作用,最多就是瞪钱浅两眼,抓紧时机咒骂钱浅几句而已。
更可怜的是,村长的大儿媳对于钱浅的愤恨,让她就算在自己家里,也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村长家里的其他人对于钱浅小两口的态度,早就与村里其他人一样了,尤其是小儿子两口子,更是有意交好钱浅和薛平贵,平日里巴结都来不及。
村长这颗老墙头草的态度也很明确,人家姚娘子嫁的相公是个军爷,这位军爷还有个当官的大哥,当然是个不能得罪的对象,日后他小儿子考中出仕,官场里有些朋友当然是好的。大儿子挨顿打有什么了不起,哪里有小儿子的前程重要,也就是大儿媳刁蛮不省心,这点子事儿记仇念念不忘,成日间在家闹腾。
村长大儿媳为了自己的丈夫抱不平,却在家里百般被嫌弃针对,自然愤愤不已,和家里人摩擦不断,尤其是和村长小儿子两口子,有事没事就会撕扯起来,村长家算是再没消停日子。
村长家的这些闲事儿,当然有人献宝一样传到了钱浅耳朵里,传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最爱八卦的张婶子“哼村长也是倒霉,家里有这么个刁滑的儿媳妇,成日间闹腾。他家老大也是个不明白的,这样的女人还留在家里干啥,败家娘们儿,还不如趁早休出去呢。”
钱浅听了这话,半晌默默无语。这武家坡的村民算是没救了,村长家里眼下不消停,难道不是村长那个老财迷的错难道不是那个“清高的读书人”的错只要家里有事就都赖到女人头上,周围人还都是一副女人背锅天经地义的模样,即愚昧,又可怜。
同样在为男人的错误付代价的还有赵家的王氏和陈氏,家里失了火,拐了腿的赵全福只会在家里骂负责下厨做饭的王氏是“丧门星,连个灶火都看不好”。歪了下巴的赵金水也是又气又急,不由分说就将王氏一顿好打,气得王氏连话都懒的说,直接收拾了包裹回了娘家,
王氏跑了,赵全福一口气没地方撒,又将炮筒对准了自己的老婆陈氏,总之家里落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女人的错,是白眼狼水根媳妇的错,是丧门星王氏的错,是败家娘们陈氏的错,他赵全福永远没错。
在别的村民眼里,赵全福的观念没啥问题,他们只会幸灾乐祸的在一旁说闲话,言语中恶意满满“哎呦,老赵可真倒霉,活该,谁叫他要娶陈寡妇这个孤寡克夫的回家,这下好了,水根媳妇这个财神奶奶被寡妇克出门,他老赵家算是完蛋了。”
钱浅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也没打算领导乡村妇女革命,但她依旧很感叹,在这样的环境里,身为女人真的很可悲。张婶子这样的女人毫无知觉的被剥削被控制,即是可怜的受害者又是恶意满满的加害者,遇到事,她们甚至更早一步地将矛头对准其他女人,自然而然地替男人开脱。
有好事是男人的功劳,有坏事是女人的过错。就像现在,武家坡的村民早就忘了每天都勤劳进城做工为自己赚来锦缎的钱浅,她们只记得,钱浅是军爷娘子,嫁得好,钱浅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顺心,是因为她有个好相公。
“薛家娘子本事大呢”现在武家坡的女人谈起钱浅都半是羡慕半是嫉妒“一个被休出门的小寡妇都能勾搭来个俊俏的军爷,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薛军爷也是瞎了眼,怎么就瞧上她了呢”
“薛军爷还不是因为年轻没见识。”上了年纪的女人摇摇头“这才被薛家娘子轻易哄了去。否则,她那样的女人,怎么能嫁给军爷做正妻呢,便是做妾也是便宜她了。”
能嫁给俊俏的薛军爷,就算做妾也是便宜这是整个武家坡村民的共识。没瞧见薛娘子头上精巧的银簪和身上的软缎裙子吗村里的姑娘媳妇,即使是出嫁,也没穿过这样好的衣裳。
因此过完年春暖花开,薛平贵上差回家,突然觉得村民们对他笑得特别热情,这让他有些不明所以,直到说媒的人在村里拦住了他。
“李家的三丫头长得好,细腰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拦路的老太太几乎笑成了一朵花“小军爷,你成亲可有大半年了,薛娘子到现在还没个动静,您也该想想别的辙,传宗接代可是大事。人李家可说了,姑娘自己愿意,所以聘礼多少都无所谓,你只要点头,找个好日子把姑娘接过去就好。”
薛平贵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老太太到底在说什么,他嘴角微翘,眼底却毫无笑意“薛某已有妻室,您老人家说媒是不是找错了人。”
“哎呦呦,怎么还不好意思上了。”老太太大约是没想到有人会把现成的大姑娘往外推,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呀,因此依旧笑眯眯的不住嘴“是不是怕家里的薛娘子不高兴呀你就放心吧薛娘子进门半年肚子都没动静,哪好意思阻你纳妾啊你就放心吧,她不是那样不懂事的人。再说,李家三丫头就是咱本村的,知根知底,人也老实,这样的妾进门不比外头那些小妖精省心放心放心,薛娘子是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