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说赵水根的病不重,但钱浅知道,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突然就发起了高烧,如果单纯说是吓的,钱浅是不信。又不是大户人家金贵的娃,农户孩子,平日里没那么娇气,怎么可能吓一下子就发了高热。
“他体温的确越来越高。”虽然没有看病的功能,但有精密红外线热成像功能的7788知道,这孩子不仅没退烧,反而体温越来越高。
钱浅没说话,就着清淡的月光,一直盯着赵水根看。农家为了省灯油烛火钱,晚上很少掌灯,她也只能就着月光紧盯着床上可怜的孩子。赵水根呼吸有些粗重,体温还在不断飙高,钱浅赶忙出去舀了一盆水,拧了布巾来想用物理降温的方式来给赵水根降降温。
她端来凉水,解开赵水根的衣服,突然发现赵水根小小的身子上出现了一个一个红斑。因为光线不好,钱浅低下头仔细看了两眼之后,依旧不能确定,然而这时候7788开了口“别看了,身上张红斑了,是不是过敏了。”
“不是。”钱浅将布巾丢到水里,将赵水根裹好,转身就出屋去拍赵金水夫妻俩的门。她做过好几辈子的母亲,自然知道,古代社会的小孩子难养,无非是因为几个致死率极高的传染病,麻疹就是其中之一。
这年头医疗条件不行,又没有疫苗,麻疹的发病率很高,麻疹本身并不可怕,但麻疹很容易引起并发症,致死率极高。
“爹娘”钱浅将赵金水夫妻的门拍得砰砰直响“快开门娘”
因为担心着儿子,王氏本来就没睡踏实,被钱浅一吵,她很快就披着衣服出来了“怎么了是不是水根还没退热”
“娘”钱浅一脸焦虑担忧的模样“您来看看,水根好像起疹子了,这样下去不行,得请个像样的大夫过来。”
王氏顿时一惊,匆匆忙忙点了灯,跟着钱浅去看,赵金水也连忙爬了起来去看儿子。赵水根果然起了疹子,赵金水不敢耽误,连忙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请郎中。
“我先把郎中请过来看着,”赵金水一边说一边匆匆往外走“之后连夜进城,再过两个时辰城门就开了,别急,城门一开,我定能将大夫请回来。”
王氏一面答应着一面匆匆去拿钱“请个好大夫,别心疼银子。”
这边闹腾,赵全福夫妻俩当然也被惊动,毕竟是亲孙子,麻疹又是危险的病,赵全福也匆匆爬起来关心孙子,陈氏没出房门,但也没敢像平时一样说风凉话。
村里的郎中被匆匆请来了,钱浅连夜起火煎药,但郎中的两幅草药灌下去,赵水根一点起色都没有,热度不退,呼吸粗重,呼啦呼啦像是风箱一样。
赵全福和王氏急得团团转,天刚有些蒙蒙亮,赵全福就急着出门去村口迎赵金水了,钱浅和王氏婆媳俩整夜守着赵水根,熬得眼眶都发青,而陈氏则一大早出来看了一眼,很快又回房里了。不过陈氏现在怀着孕,麻疹又是传染病,就算她不出来看赵水根,也没得挑理。
赵金水的速度还算快,果然城门开后不久,他就匆匆领着大夫进村了。城里的大夫当然比村里的土郎中专业多了,当然,诊金也贵得多。
大夫只看了一眼赵水根,立刻很专业地认定了就是小儿麻疹,紧接着就开始套路的诊脉开药,指挥钱浅煎药。
而这时候的赵水根,已经昏迷不醒了,王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药灌了下去。大约是大夫的药还算对症,灌了药之后,赵水根热度退下去一些,大夫收了诊金留了药方就走了。
只可惜赵水根的良好状态还没维持过二十四小时,到了晚上,一模一样的药吃下去,却再也没有那样好的退热效果。赵金水又是连夜进城请大夫,大夫来了换了方子,也只是暂时退个热而已。
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天,钱花出去不少,最后请回家的大夫却只对着赵水根看了看,简单的诊了脉,转身就往外走。
王氏哭得都给大夫跪下了,但大夫就只有一句话“无力回天,早做打算。”
三岁的赵水根,就这样死于一场麻疹。王氏伤心得几乎要疯了,赵全福和赵金水父子俩也极其难过。赵水根死的那天,陈氏出了屋子,刚用帕子捂着脸哭了一句“苦命的孙儿”,就被哀痛的王氏扑过去打断了。
王氏红着眼睛,瞪着陈氏的模样简直像是瞪着仇人“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我的孩子那天如果不是你,我的水根怎么会病”
“哈”7788一脸震惊地瞪着王氏“钱串子,咋回事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丧门星不是你吗”
“迟早是我。”正对着赵水根的尸体痛哭的钱浅用帕子遮住脸,冷哼一声“赵全福才舍不得让他的新媳妇背这个罪名。你等着看吧,陈氏可不是原主那个好拿捏的,她能在村子里安安稳稳当这么多年的寡妇,最后还能嫁给没了媳妇的赵全福,就知道是个厉害角色。”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钱浅所料。年幼的赵水根被哀痛的父母安葬,失子之痛让王氏迫切想要找个发泄渠道,一直与她不太对盘陈氏就成了她最主要的针对目标。赵水根生病当天,王氏和陈氏在院子里吵了大半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