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钱浅来访,韩夫人非常意外。
因为钱浅来之前并没有跟韩夫人打招呼,彼时她正穿着半旧的家常衣服,拿着单子忙着核对送给各家的年礼,今年新娶进门的大儿媳正随侍在一边。
“什么尚书府明秀小姐来了”韩夫人手里捏着礼单,似乎不相信一般又询问了一遍传话的小丫鬟。
“是啊夫人您赶紧着准备准备。”小丫鬟跑得气喘吁吁的“明秀小姐已经在二门下车了,怕是一会儿就到花厅了。”
“娘,我伺候您换衣裳吧”韩大公子的妻子微微躬身,恭敬地询问婆母。
韩夫人沉吟片刻,挥了挥手说道“不用秀儿就似半个自家孩子,没那些个虚讲究。”说罢便站起身来准备去花厅。
刚走了两步,韩夫人又停下脚步,她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媳,吩咐道“你跟我一起去见见秀儿。你嫁过来后,正赶上秀儿哥哥准备秋闱,也没工夫常过来,后来又赶上她病了。秀儿是自家人,以后要常来往的,总是这样生分可不好。”
韩少夫人乖乖应了,跟着婆母一起去花厅见客。要说这位韩少夫人,钱浅是真不熟,之前就见过一次而已。她嫁过来时,正赶上韩穆清重生不久,那时候钱浅天天都惦记着如何早点完成任务,除了定远公府,很少去别人家拜访。
“霙姨姨大嫂子贸然来访,打扰了”钱浅远远的看见韩夫人婆媳俩过来,早早地就站起身来行礼。
“这孩子客气什么想来就来,还有那么多虚讲究”韩夫人一把扯住钱浅“过来我看看,可是大好了”
“好了”钱浅笑嘻嘻地任韩夫人打量。
韩夫人仔细看了看钱浅额头的疤,又安慰她“摔得这么厉害不过别怕,用了祛疤的膏药,过个一年半载就淡了,不会破相的放心吧”
钱浅笑嘻嘻地应了,又跟韩夫人和韩少夫人说了几句闲话。她正想着,要怎么自然地将她爹交代的话说出来呢,就听见韩夫人在吩咐小丫鬟“去前面给老爷传个话,尚书府的秀小姐来了,我今天留她吃饭,问问老爷在书房吃还是到后宅。”
钱浅可逮住机会了她立刻笑道“许久没见韩伯父了呢我秋日里摘了桂花,和哥哥一起封了几坛子桂花酒,现在就埋在哥哥院子的老树根下呢等过年前挖出来,给韩伯父送一坛过来。”
“难为你想着他”韩夫人用帕子掩口笑道“还知道他就好这一口。”
“是呢”钱浅咧嘴笑起来“不过我记得韩伯父素喜花雕,我可不会酿。最多也就能泡点桂花酒来孝敬。”
听见钱浅这样说,韩夫人眼神一闪,她很快笑起来“花雕哪里是家里能酿的,秀儿的桂花酒就很好你韩伯父喜欢得紧。”
韩夫人话音刚落,韩少夫人就懵懵地看了钱浅一眼,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秀妹妹记错了吧爹爹素日常饮梨花白,桂花酒用梨花白调制,爹爹更喜欢呢”
钱浅顿时一噎,心塞地看了一眼韩少夫人。这下子好了,让她怎么接话啊韩少夫人是好意,人家夸赞她的桂花酒,她也不能噎回去啊钱浅正干笑着坐在这里犯愁,韩夫人又开了口。
她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儿媳妇“你有所不知,你爹爹的确爱花雕,可惜好花雕难得,因此素日常饮梨花白。”
“原来如此”韩少夫人温温柔柔地笑了“是儿媳疏忽了。”
韩夫人笑笑“你嫁过来日子还短,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钱浅及时抓住接话的时机,赶忙笑着说道“说到好花雕,我倒是知道呢我听人说城西杏花楼新进了几坛上好的花雕,名唤茗雪,韩伯父若是有兴趣,可前往品评一番。听说杏花楼的二楼刚好可以看到大相国寺,最近又刚好下雪,雪天一边赏景一边品酒,想想就惬意得很。”
“好花雕难得,”韩夫人笑了起来“这下你韩伯父要乐死了”
“爹爹知道了一定开心,”韩少夫人也在一旁凑趣“想来秀妹妹家里也是有懂酒之人,才能知道这样的消息呢若是等卖完才听到消息,爹爹才要失望呢”
“嫂嫂这次可猜错了,”钱浅笑嘻嘻地答道“我爹爹甚少饮酒,就算饮酒也只饮竹叶青。这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呢我哥哥前日去赴宴,席间有个同榜学子是个酒痴,是那人说的呢”
“我听到有人说好酒”
韩少夫人还没接话,门外就传来洪亮的声音。是韩琪过来了
一看到韩琪,钱浅和韩少夫人连忙站起来行。韩琪看着钱浅笑道“秀儿大好了听说是在公主府摔着了病了这些日子,你霙姨姨常念叨的。”
“都好了”钱浅又笑着行了个礼“当日在公主府,幸好有沘阳郡主和淩姐姐,及时请了太医过来。”
“唔”韩琪点点头“沘阳郡主看见必是会伸出援手的安平王一家都是厚道人,以后说不得还跟我家是亲戚呢”韩琪说完大笑起来。
钱浅也笑了,就知道韩穆清和许灵瑶是当前最热门的八卦
“我刚刚在门外听见,你们在说好酒”韩琪一脸感兴趣地看向韩夫人。
“是啊”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