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钊澜果然又出现在了钱浅的病房门前,工作很多,他忙得有些晚,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幸运的是,周爸爸并不在,钱浅临床的那两位病友也不知所踪,钱浅正独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何钊澜想,这也许是个好机会,让他能够不受打扰地跟钱浅谈谈。
“周安安。”他靠近了钱浅的病床,熟门熟路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那是周爸爸常坐的位置,离钱浅最近。
“何总。”钱浅看见他咧开嘴笑了“这是我住院的第六天,您已经是第三次来了。”
听出了钱浅话里的未尽之意,何钊澜突然有些心虚是啊,他到底在干什么周安安还在床上躺着,有什么事不能等一等再说。可是他已经坐在了这里,情势已经容不得他懊悔退缩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周安安谈谈,这都是为了咩咩,为了咩咩,他可以做到
何钊澜低下头,以拳头抵住嘴,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抬起头,看向钱浅那张虽然已经有些消肿,但依然五颜六色的脸。
那张脸还是非常斑驳难看,配上钱浅因为失血而显得黯淡发黄的皮肤,简直有种让人不忍直视的效果,但是何钊澜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直直盯着那张丑脸上钱浅那双清明澄澈的眸子。那双眼眸正在明明白白的向他传达一个信息不会妥协
“周安安”何钊澜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不要揪着咩咩不放了,这件事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何总,”钱浅笑了笑“没人揪着杨小姐不放。只要她好好跟警方合作,一下当天的目击证言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我其实非常不明白杨小姐为什么不肯配合。”
其实何钊澜也不明白杨怡颜为什么不配合。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是否明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选择了站在杨怡颜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披荆斩棘,为她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原则去逼迫周安安
“周安安,我们不要绕圈子了”何钊澜闭了闭眼,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声音渐渐坚定起来“咩咩是不可能去警局的,我很清楚,你怀疑是咩咩对你下手。你父亲是资深警官,你的案子来调查的是你的姐夫,我们有理由怀疑咩咩进了警局是否会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何总,”钱浅沉下脸来,她目光冰冷地看着何钊澜,但口气依旧平静温和“如果您有这种担心,我认为大可不必,我会让我姐夫回避调查,您请放心。我再向您重申一遍,警察办案,凭的是证据。目前并没有任何人,包括我,指证杨小姐跟我的案子有关,我们需要的是她的目击证言,仅此而已。”
“周安安”何钊澜的口气重了起来“你不要固执了你就不能”
“我女儿不能”
何钊澜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门口的一道声音打断,钱浅和何钊澜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何钊澜,震惊之下居然站了起来,面露惊诧,呆呆的望着门口,一副被吓得回不了神的模样。
门口站着的是钱浅的妈妈。钱浅的妈妈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是保养良好,举止优雅温和,虽然平时打扮朴素平常,但是常常会有人误会她是哪家的贵太太,而不是工薪家庭的上班族主妇。
钱浅妈妈手里拎着饭盒,显然是下班来给女儿送饭的。也不知道她在门口听了多久,温婉的脸色满是愤怒神色,她大步向何钊澜走来,气场全开,竟然把何钊澜吓得后退了一步。
雾草原来我家老妈这么流弊钱浅满眼崇拜的看着气场两米八、气势上碾压何钊澜的自家老妈。以前咋没发现自家老妈那么牛呢居然能把霸道总裁何钊澜吓得像个见到教导主任的中学生。
钱浅暗搓搓的瞟了一眼站得笔直的何钊澜,心里简直爽翻了,她笑眯眯的在一旁添油加醋“妈,这是我们公司总裁,何总,我现在端着人家的饭碗呢。”
“阿姨您好”何钊澜居然端端正正的向着钱浅妈妈鞠了一躬。
“何总是吧”钱浅妈妈优雅的笑笑“怎么好意思受您的礼呢,敝姓郑,安安是我女儿,您有事跟我谈就好,她的事都由我做主,我女儿伤得不轻,还是让她好好养着吧。”
“郑阿姨”何钊澜神色居然有些恍惚,钱浅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能看到何钊澜这副模样,钱浅觉得这几天的气没白受。
钱浅这一声笑,终于让何钊澜回过神来,他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对着钱浅妈妈再一次恭敬地微微弯腰“郑阿姨,能不能跟您单独谈谈。”
“当然可以,我正好也想听听何总想说什么。”钱浅妈妈优雅的将饭盒放在钱浅床头,随后轻轻拍了拍钱浅的脸,对着她嘱咐道“等妈妈一会。”随后就率先走出了钱浅的病房。
何钊澜赶忙疾步跟在钱浅妈妈的身后,好像个恭敬的小跟班。钱浅看到这个场景,笑得肋骨都疼了
钱浅独自在病房等了好久,她妈妈和何钊澜才回来。两人回来时还是一前一后,钱浅妈妈在前,面色淡定依旧,似乎跟出去之前没什么两样。而何钊澜,可是另外一副样子。
钱浅好奇地看着跟在自家妈妈身后的何钊澜,跟两人出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