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连乔在门外颤抖了一下,她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这种味道她十分的熟悉,那天她躺在浴缸里时,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与不详缠绕在一起的味道里。
她低下头,手上已经把120的电话拨了出去。
安亦平是食管静脉曲张破裂导致的大出血,出血量之大比连乔上次割腕有过之而无不及,场面非常的可怖。
沈瑜用脸盆接了两趟之后,安亦平才被抬上救护车,那时沈瑜已经有些傻了。
待到抵达医院,安向笛却第一个回过神来,他骤然间变得精神抖擞,跳起来回头揪着沈瑜又捶又打。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神经病是你把我小叔气死的都是你”他叫骂着。
沈瑜的表情有些木然,任由他拳打脚踢,退了两步也未曾还手。
“你干嘛”连乔冲过来用力的将安向笛拉扯开,她用力将安向笛往外推,将沈瑜护在身后“你有病吧明明是你没照顾好舅舅甩什么锅”
“我在的时候我小叔什么都好,如果不是姓沈的跑来跟我小叔找架吵,我小叔会呕血吗”安向笛道。
连乔“我懒得理你你可闭嘴吧”说罢,她转过身晃了晃沈瑜的手“喂,沈瑜啊咱们这都是二进宫了,你镇定一点啊。”
沈瑜没说话,他的瞳仁空洞。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飞回了一年前,他因为想念母亲,偷偷的回了一趟沈家、
那时他也是从外面的树上翻进家里的阳台,偷偷溜进了三楼母亲的卧室。
安如素的病犯起来是一阵儿一阵儿的,那时他惊讶的发现,母亲居然认得他了。
他喜出望外,对安如素说“妈妈我们离开沈家吧”
安如素却没有回应。
他软磨硬泡的求着,想趁着母亲这短暂的清醒期将母亲带走,离开那个牢笼,于是安如素越是不肯他就越是心急,最终两人吵了起来,安如素受到了刺激,犯了病,沈瑜不得不就此作罢。
他离开没有多久就接到了电话,说安如素在被害妄想中从三楼的阳台上跳下去了。
也因为参加母亲的葬礼,他错过了他的期末考试。
事后他不止一次反省着,如果他没有自作主张的去找母亲吵那番架,或许他就不会失去母亲。
可已经发生过的惨剧并没有教会他如何避免和收敛,他如今却又
沈瑜慢慢的蹲了下去,他痛苦的抱住了头,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沈瑜”连乔被他的模样吓坏了,扑过去抱住他“你怎么了你别这样啊”
“他们说的没错啊”沈瑜嘶哑道“我就是疯子,我永远在发疯”
“没有啊,没有人说你是疯子”连乔紧紧的抱着他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沈瑜,你冷静一点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他没关系”安向笛在一旁冷冷道“他妈不就是跟他吵完架才跳楼的么以为别人不知道是么”
“你闭嘴”连乔感觉怀里的少年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扭头冲安向笛龇牙“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你想怎么样你还能封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了”安向笛冷笑。
“我想怎么样”连乔松开沈瑜,从一旁抄起自己的包就朝安向笛砸过去“我让你闭嘴闭嘴闭嘴你是聋子吗”
她的包上的五金配件砸人分量够够的,安向笛被砸的连连败退,哀嚎道“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吧哎哟我怕了你了”
连乔这才喘着粗气停手,适时急诊科的医生出来了,他看了一眼连乔道“咦小姑娘怎么又是你”
连乔趁着跟医生脸熟,一把推开安向笛道“医生叔叔,是我是我,这次是我舅舅,他怎么样了”
“你是家属是吗”医生道。
连乔“是”她伸手指着后面儿的沈瑜道“我跟他是家属”
“你放屁你,我才是家属”安向笛道。
连乔瞪了他一眼,医生又道“那我想问一下病人的既往史,以前有没有动过什么大手术”
安向笛一阵语塞“这个”
“有”沈瑜慢慢的抬起头,他哑声道“两年前,我期末考的时候,胃印戒细胞癌,全胃切除,还化疗过,上一次复查是去年10月”
“看来是家属没错了。”医生说“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在清胃外科的医生来会诊,你们得等等,不过引起食管静脉曲张那多半是肝转移了,先提前知会你们家属一声,做个心理准备。”
“转移了”沈瑜有些发蒙“可是去年10月查还什么都没有。”
“恶性肿瘤的变数就是比较多,所以三年之内我们都推荐三月一复查
。”医生说“很多时候蛛丝马迹就在这三个月里。”
“三个月那一月初也该复查了。”沈瑜喃喃道“现在二月初。”
一月份,整好就是他跟安亦平闹掰的时候。
这时,安向笛才刚手机百度完,他震惊道“胃癌居然都两年了我,我都看不出来啊”
连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