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宁这几年入了宫也算是经了不少事儿, 碰上这等事情也没乱了阵脚,忙拿了帕子给郭络罗夫人擦眼泪, “额娘您也别着急,这件事不是还在查吗总会查清楚的,况且阿玛在盛京多年, 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熟络, 这罪名还没定下来,谁敢委屈了他”
郭络罗夫人还是止不住擦眼泪, “这种事儿,既然关进去了, 哪里还有出来的道理宜宁, 你说我们可怎么办”
郭络罗大人的官职搁在京城虽不算高,可在盛京, 也是一个三品的官儿, 在朝堂之上左右也能在玄烨跟前说上几句话的。
若郭络罗大人被清算了,只怕宜宁这一家老小都得跟着遭殃。
宜宁又是替郭络罗夫人擦眼泪,又是给郭络罗夫人端茶递水, 好一通劝说, 郭络罗夫人眼泪这才止住了。
宜宁分析道“照咱们分析的, 阿玛十有是被人陷害的,那额娘, 您可知道阿玛平素与谁关系不大好”
郭络罗夫人摇摇头。
宜宁又道“那咱们家可有仇敌”
郭络罗夫人想了想,又是摇了摇头。
宜宁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郭络罗大人离开京城前往盛京的时候,郭络罗夫人看着几个孩子年纪小,并未跟着一起去盛京,再加上郭络罗大人在盛京纳了两房姬妾,身边也有人照顾。
所以这些年下来,郭络罗夫人对丈夫更是没怎么上心,所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特别是最年幼的宜宁。
宜宁安慰了郭络罗夫人一通,道“额娘放心,这件事我先去问问看,若有什么消息定会告诉您的,您啊,也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自己的身子,既然阿玛是冤枉的,那就一定有办法解决。”
郭络罗夫人是心疼女儿的,特别是这两年宜宁过得有多不容易,她是知道的,可如今她哪里还有别的办法。
送走了郭络罗夫人,宜宁是思绪万分,她连阿玛的面都没见过几次,如何去管这事儿
苁蓉见她愁眉不展的,轻声道“主子不如去找皇上,若是皇上下令,盛京谁敢不将这件事查清楚”
宜宁摇摇头,幽幽道“还是别了,我这样做,别说是旁人,就连我都瞧不起自己,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她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佟妃。
佟妃的娘家如今虽不大显赫,可她的姑母却是玄烨的生母,当初玄烨刚登基时,那个时候她老人家还在世,一时间佟家也是荣耀无二,恰好当时佟家有人被调去了盛京当差。
不管何时,在盛京当差那都是美差。
宜宁也顾不得天色渐晚,顾不得大雪茫茫,带着连翘和王九福去见了佟妃。
佟妃如今和昭妃一样贵为妃子,可她却是不大得宠,如今一个人闲来无事正煮茶了,见着宜宁来了,便拉着宜宁一起煮茶,“还记得当初在别院的时候我就教过宜贵人煮茶,宜贵人聪慧,学东西快得很,本宫记得在别院的时候这茶就煮的极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本宫这儿得了新茶,宜贵人也能尝一尝。”
说着,她更是递了一盅茶给宜宁,眉里眼里都是笑意。
宜宁浅尝了一口,茶是好茶,可如何她喝到嘴里去却是半点滋味都没有,心事重重的样子。
佟妃性子温和,说了几句话见着宜宁都是反应淡淡,不免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先前本宫听说你病了,难道是不舒服了”
宜宁一想到阿玛在牢狱之中,额娘说不准在家里掉眼泪,就心急如焚,索性开门见山道“这么晚叨扰佟妃娘娘,想必佟妃娘娘也知道嫔妾不是过来喝茶的,嫔妾今日过来是为了嫔妾的阿玛。”
“盛京贪墨一事,皇上前些日子就开始下令彻查,没想到嫔妾的阿玛也牵连其中,说是贪了朝廷的粮草。”
顿了顿,她更是道“说句不怕佟妃娘娘笑话的话,前些日子嫔妾的二哥续弦,家中银子都吃紧,若嫔妾的阿玛贪赃枉法,如何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所以,嫔妾想来求佟妃娘娘帮忙,看能不能查一查盛京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别的,她根本不敢奢望,毕竟她和佟妃除了当初在别院来往稍微密切些,别的时候几乎是再无来往。
若真的是郭络罗大人贪墨,她绝无二话,也不会因为这事儿央求佟妃帮什么忙。
后宫不得干政,佟妃性子娴静,几乎从不过问朝堂上的事情,所以听闻这事儿也是十分讶异,不过见着宜宁因为着急,说话时声音的腔调都变了,只道“你莫要着急,这件事本宫今晚上就写信回去,要本宫的阿玛写信去盛京,查清楚,也免得冤枉了郭络罗大人。”
说着,她更是攥着宜宁冰凉凉的手,道“你本就病着,可不能着急,这马上就过年了,可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说来说去,她说的都是宽慰宜宁的话,至于别的,再没多说一句。
宜宁自然是千恩万谢,可心底隐隐有觉得有些不对劲,后位如今尚未定下来,佟妃和昭妃一样皆没有子嗣,按理说都有机会,可佟妃却太过于冷静了,她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