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就能为他多向上天多乞求一份眷顾似的。
在灰沉沉的天空边划过一道白光,沉闷震耳的雷声响起时,谢星临看着眼前的人,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比这雷声更加清晰。
他定定地看着穿着粉色雨衣的女孩,手臂上血水顺着雨水没入地面的缝隙继而消失不见。
那些曾经受过伤的东西,渴望得到关注的东西,仿佛都在她的目光中,在这一刻被抹平。
这十几年犹如做了一个昏沉冗长的梦,梦里的他戴着冰冷的面具,心如止水,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就像是在冰冷无尽的海水中,闭着眼不停地下坠。
太阳照拂不到他,月亮也不会怜悯他。
可是偏偏这时候,有一抹微弱的星光透过海面,照进了海底。
在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中,那是唯一照拂着他的光。
他不再下坠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解,明白了
自己真的栽了。
栽得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最后谢星临还是坚持没去医院。
苏秋格没办法,只能带他回了家。
这一路上他一直沉默着,苏秋格有时候觉得他是在盯着自己看,但是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又见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于是后来她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是
她想多了。
回到家里,苏秋格庆幸地发现他手臂上旧的伤口裂开得并不严重,看起来也是她能处理的。
苏秋格换了鞋,发现袜子也湿了,于是便将袜子脱了搭在鞋柜上边。
然后,她光着脚去柜子里拿医药箱,走过的地方带出细微的水渍。
谢星临的外套湿了大半,她自己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雨势过大,那个雨衣便形同虚设,现在整个粉红色雨衣都贴在她的皮肤上了,她浑身也从里到外都湿了遍,衣物都重了几倍,压在身上怪沉的。
苏秋格拿来医药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走了几步,还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苏秋格之前和他说话,他也没理。
这人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过了一会,他抬眼,凝视了她一会。
这让苏秋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谢星临垂眼看着那个医药箱,最后慢慢开了口,“你去洗澡,我自己上药。”
苏秋格松了一口气,她一开始还怀疑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会一直这么沉默,现在看起来应该没事。
苏秋格有些犹豫“可是”
谢星临掀起眼皮,慢条斯理道,“放心,我还没废,可以自力更生。”
苏秋格“”
说到一半,谢星临抬眼看她,眼神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看你这样子,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是想贴身照顾我一辈子”
苏秋格“”
行吧,是她多虑了。
这人还有心情放骚话,看来身体确实没有多大的问题。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外套上边时,又改了口,“你把衣服换了吧,拿去吹干,等到雨停了就可以穿了。”
想了想,她迟疑地说,“但是我这边可能没有你能穿的衣服,有个浴袍,要不你先凑合着穿着”
她去柜子里取了那件浴袍给他,然后又打了个喷嚏。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在抖。
她吸了一口冷气,“我先去洗澡了,你先自己上药。”
谢星临目光下意识掠过她,女孩光着脚,小巧可爱的脚趾微微动了一下,往上是白皙精致的脚踝,他目光多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浴室的门关上,虽然离客厅隔得远,但是不知为
何,那浴室里似有若无的水声却像是落在他心尖一般。
他上药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朝着浴室那边看过去。能透过似磨砂玻璃看见一点里边晃动的影子。
不知为何,此刻他脑子里浮现出女孩站在浴室里,衣裙滑落,挂在光滑漂亮的小腿肚上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觉嗓子有些干。
他立刻移开视线。
只是那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却像是钩子一般缠绕在他的耳边,越是不去想就越清晰。
脑子里不可描述的画面甚至越来越多。
在其他禽兽般的想法冒出来之前,谢星临面无表情地加重了手上上药的力度。
绵密的痛感从伤口那儿传来,这才使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身体的躁动的温度也渐渐消退。
他将棉签随手丢进垃圾桶,轻嗤一声。
似乎是在嘲笑自己这样像是多没见过世面。
明明之前在夜店时,也不是没有女人用身体企图勾引挑逗他,可惜那些人的刻意而为,却远远不如她的一个无意识的细微动作令他呼吸发紧。
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