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专辑最原始的面貌。
v团不是第一次出专辑。
然而所有人捧着它,激动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振“这碟下周会上市”不是在下城区某不知名小音像店里。
大炮也跟着傻愣愣地说“会被很多人看到”
许烨张张嘴“这真是我们的”
虽然没人猜得准专辑销量怎么样、发行之后能不能大卖,听众会不会认可,陆延将它拿在手里的这一刻却觉得心定了。
陆延事后回想,还能想起他在这天听到的很多声音。
有录音棚里的声音。
黄旭和江耀明在微信群里唠嗑,聊自己最近的工作的声音,他语气稀松平常,甚至还能贱嗖嗖地跟李振开玩笑,聊到最后突然沉默着感叹一句“真好”。
“你们没放弃真好。”
以及作为忠实粉丝的酒吧老板“你们乐队那个超话,我攒积分有没有用什么叫打榜你们专辑出了到时候要在哪打榜”
最后是肖珩迎着路灯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喊的一声“延延。”
天色渐暗,可能是前些天刚下过雨的缘故,这晚夜空里绚烂的繁星星比其他任何时候都亮。
“怎么在这等着。”
陆延在天台遥遥望见肖珩下公交车,这才下楼接他,坐在出入门边上坐着等肖珩回来等了不到半分钟,他推门进去,指指楼上说“刚在天台上看见你了,就顺道下来一趟。今天伟哥和蓝姐下厨,做了一桌菜,上去吃点”
肖珩问“他们什么时候搬”
陆延“估计也就这两天。”
肖珩上去的时候伟哥已经把自己灌得差不多了,拉着蓝姐说自己当年考警校落榜的事“哥跟你说,那是一个夏天”
陆延提醒他“哥你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
伟哥“我、我说了吗”伟哥脸颊泛红,眼神迷茫,又问,“小蓝,我刚才说过了”
蓝姐只笑不语。
伟哥的倾诉欲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口酒下去哪儿还记得自己上一秒在说些什么,没过多久又开启新话题“延弟,弹嗝,弹首歌听听。”
张小辉“哥,你又来了。”
伟哥“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你、你那吉他呢。”
张小辉“哥你现在不清醒。”
伟哥没撑到陆延下去拿琴,便睡了过去。
陆延却听得有些手痒。
他这阵子实在太忙,摸琴摸得比往日少,训练量也有所下降。伟哥不说还好,一说他还真挺想弹几首。
等饭局散伙,肖珩回屋洗完澡,刚拉开隔间门就看到陆延抱着吉他正在调音。
陆延白天刚拍完宣传海报,妆发都没卸。
男人一头长发,拨弦的那根手指曲着,骨结分明,手腕上戴了条链子,除了拨弦时发出的琴弦震动声,还杂着细碎的金属链碰撞声。
调完音,陆延这才抬头“有没有想听的,延哥给你弹。”
肖珩倚着隔间门看他“都行。”
陆延背着琴起身,口气挺狂,说得跟知名吉他大师要开演奏会似的“行,今天给你露一手。”
陆延琴技还是那样。
只不过这回换了场所。
陆延打开门出去,在楼道里随便找了一级台阶坐下。
他背靠着墙,一条长腿半曲着,另一条腿跨了几级台阶,面前是呈回旋状的层层楼梯。
陆延弹第一个音的时候,肖珩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坐在这了。
楼梯口狭小逼仄,声音极易形成回音,层层叠加后穿越过回旋的楼道。
是一种很奇妙的声音效果。
陆延磕磕巴巴地弹了一段,肖珩听出来这首是他来到七区那天、睁开眼听到的那首歌。
楼道里感应灯早坏了。
陆延半个人隐在黑暗里,只有从屋里隐约透出的光照在他手上。
男人的声音依旧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坚定地、跟夜色一样温柔似地唱
在空无一人的荒野全世界的灯都已熄灭
深吸一口气
要是往常陆延肯定不会这么弹,扰民,肯定分分钟被投诉。
然而这会儿整栋楼充斥着琴声,却没有人说吵,也没人说这磕巴的弹的什么玩意儿。底楼那扇出入门半关,一家一户开门,蓝姐拉开门时发现楼下的住户也都跟她一样就这么倚在门口听。
声音绕回楼上。
伟哥酒醒了一半,他听着点了根烟,站在门口抽两口。
要穿过黑夜
永不停歇
六楼楼道里。
陆延腿实在是长,占了好几级台阶。
肖珩借着屋里那一点亮光,去看陆延手腕上那片刺青,上头的纹路他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来。
从一片黑里刺出来的七个角,热烈而张扬。
今天晚上外边的夜空确实比平时还亮上一些,从他站的这个地方再往上走几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