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看了姜侍卫一眼,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正房这边,李姝不断地给赵世简夹菜,“官人在军中这十几天,定是吃不好睡不好,难得今儿回来了,好好歇歇。官人明儿要回去吗”
赵世简摇摇头,“明儿不回去,后儿再回去。”
李姝舒了口气,“那正好哩,官人今儿夜里好生歇息,明儿咱们去看看老太太。上回官人不是说去看什么丁大人,不若明儿一并抽空去了礼我早就备好了,官人吃了饭看一看,有需要添置的,明儿路上就一并买了。”
赵世简点点头,“还是娘子周到,明儿咱们一大早去看看阿奶,然后去丁大人家。丁大人如今好像和大哥在一个衙门,只是他受了伤,只能做些闲差,好在他如今的俸禄是四品了,总能养家糊口。”
赵世简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去了御林军才知道,军中关系这般复杂,御林军里,凡是有品级的,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也是有来头的。娘子不知道,我原来还觉得自己是人中翘楚。凡进士,无人比我勇猛,凡武将,无人比我有学识,如今才知道,自己有多狂妄。”
李姝笑了,“官人这才去了几天,就能知道这些,可见是用了心,自来人外有人,官人能看到差距,已经很不容易了。多少人,只见到自己的长处,眼里全是别人的短处,这种人,早晚都是井底之蛙,哪里比得上官人。”
赵世简给李姝盛了碗汤,“我不在家,辛苦娘子看家了。”
李姝摇摇头,“官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感觉,自打官人中了进士之后,跟我说话越发客气了。”
赵世简盛汤的手忽然顿了一下,他想了想,放下了汤,叫了玉娘,让她把孩子抱出去。
玉娘很有眼色地抱着孩子走了,又怕孩子闹,和封娘一起带着他玩小玩意。
等玉娘出去了,赵世简往李姝身边靠近了一些,用手轻轻地一边抚摸她的头发,一边轻声说道,“姝娘不说,我倒没在意这个。不管我跟你客气还是不客气,姝娘你记着,我还是我,就算以后身居高位,或是流落大街,我对你的心,和那个站在西厢房门口跟你说话的秀才郎君是一样的,从来没变过。我有时跟娘子说话客气,想来是才从衙门回来,带回来了一些官场毛病,娘子别见怪。”
不等李姝回话,他又说道,“娘子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就想考个秀才,有个功名,一来不用服徭役,二来不用纳税,还可以见官不跪。后来,咱们定亲了,我又想考举人,一来可以让阿娘脸上有光,二来可以寻个好差事,多挣些银子,让娘子每年都可以打一对实心的金镯子。没成想这几年变化这样快,我中进士,平叛、征北,如今又做了五品官,一下子管了好些子人。俸禄越来越多了,我却没时间陪着娘子去打金镯子。可不管我怎么往前走,我一直都记得,我做官,一来是想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二来是想让家里人过得更好。娘子,我从来没有疏远你,你心里能感觉到吗”
李姝被她说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把头靠在他肩上,“官人说的我都懂,我对官人也是一样的。”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沉默了一会儿,李姝忽然说道,“官人,咱们还是吃饭吧,我现下能吃的很,不吃饱了,庆哥儿晚上要吃奶,我受不住呢。”
赵世简笑着松开她,夫妻二人一起吃了饭。
吃过了饭,李姝洗了澡,又哄儿子睡下了,夫妻两个一起歇下了。
姜侍卫和黄侍卫临时在西厢房打了个地铺睡下了,墨染亲自给他们备的热水洗漱。
夜里,大伙儿都睡下了。
黄侍卫在被窝里踢了踢姜侍卫,“小姜,你是不是看上大人家里的丫头了”
姜侍卫本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听到黄侍卫的话,好悬没蹦起来,忙一叠声解释,“再没有的事,黄大哥您可别瞎说。我一个臭当兵的不怕人说,人家玉娘虽然是丫头,也是清清白白的小女娘,可不能坏了人家名声。”
黄侍卫啧啧啧了好几声,“看看,连人家叫什么名儿都知道。你既然看不中人家,人家来送菜,你脸红个屁你做了亏心事了”
姜侍卫结结巴巴道,“怎么会您可别瞎说了。”说完,他用屁股对着黄侍卫,假装自己睡着了。
黄侍卫哼了一声,还想骗老子,光闻你身上的味儿,老子就知道你小子发春了。你还别光做梦,大人家两个小厮呢,可不一定轮的上你个臭当兵的。
第二日,小夫妻两先去登高巷看了赵老太太。
老太太见到孙子和孙媳妇一起来了,高兴地起身,“快来,到我这里坐下。”
小夫妻跟老太太行过礼后,在一边坐下了。
赵世简先道,“前儿阿奶七十大寿,孙儿不孝,未能回来给阿奶庆贺。”
老太太忙道,“简哥儿切莫这样说,你如今又升了官,给阿奶脸上挣了光,阿奶不知多高兴呢。听你媳妇说你一下子管了好多人,阿奶心里又高兴又担心,高兴我孙子这样有出息,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欺负你。”
赵世简笑了,“阿奶,孙儿已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