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按照规矩吧,第二日当是要去拜见太后的,可这哪里有太后呢
新后还应当宴王侯夫人朝廷命妇。
可这大婚都没按规矩来,这如何按规矩来
荀锐沉默半晌,似是在回忆。
不多时,听他道“回坤宁宫。”
魏妙沁愣了下“回坤宁宫作什么”
荀锐低声道“在异族,若是夫妻新婚,第二日是连帐子都不出的”
魏妙沁开始没懂他的意思,等反应过来之后,魏妙沁瞪大了眼,面上一红,连退了好几步,僵硬地转开了话茬“今日磕晕那个是谁”
“冯汝国。”
魏妙沁对那人面容不熟悉,但对这个名字却是熟悉的。
“是个惯会撒泼的。七年前,还磕晕在宫门外过。”魏妙沁撇了下嘴“他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那个儿子便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先前在逸园,与几个破落户并一块儿作诗,却是些言语不当,调戏邢家姑娘的淫诗。邢家在京中纵使再是末流,却也不该受这气。魏静远撕了冯正的帽子,同他起了冲突。倒也没怎么着他,自己从楼里跳下去摔断了腿,偏说是魏静远逼的”
冯汝国是个什么货色,荀锐一清二楚。
莫说是他,他全家上下是什么货色,荀锐都清楚。
荀锐低声问“你为魏静远打抱不平”
魏妙沁猛地顿住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荀锐,荀锐眸色深沉。
魏妙沁磨了磨牙。
这人真是,浑身都是雷,一踩一炸。
魏妙沁慢吞吞地摇了下头“我骂冯正呢。”
她飞快地又将话茬拉远“冯家几个姑娘我是见过的,过得比邢家几个庶女都还要不如他们家的女孩儿被轻贱得厉害。偏冯汝国那老东西还想着,将女儿教得更死板怯懦些才好真真谁见了都能欺负。冯正是长兄,却是半点用也无”
魏妙沁一边往下说,荀锐便在一边仔细听着,一声不吭。
魏妙沁说着说着,就顿住了。
她在同荀锐说些什么
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平日里与杜氏、春纱、魏静远他们骂骂,便也就罢了。说给荀锐听怎么都有些奇怪了。
魏妙沁骤然沉默下来,荀锐拧了下眉,这才开口搭了话“之后呢”
“之后没之后了。”
荀锐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又或是方才瞧着又凶了些原本好端端地说着话,怎么突然就不说了
他仔细听了她说的话,尽管什么徐正,什么魏静远,又什么徐家姑娘、邢家姑娘,都同他没有干系,他也丝毫不关心但他是想听她说话的,哪怕她再说什么赵家、李家、王家说谁都好。只要她同他说话,他便能一直听下去。
气氛陡然又陷入了尴尬之中。
几个小太监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眼瞧着又没声音了,都是急得不行,偏偏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插嘴
二人又是往前走了一阵。
魏妙沁一眼扫见旁边的红墙,低声道“园子后头正对着一个水榭,不如去那里。”总归她是不想回坤宁宫的。
荀锐默不作声,同魏妙沁向那边走去。
等入了水榭,荀锐方才又挤出了话茬来,搭话道“你明日要去见杜氏,那你便同我说说杜氏”
魏妙沁惊愕回头“说她”
“你不是说她往日待你好么便说她如何待你好的。”
魏妙沁顿了下“那倒是有许多的话说了”
宫人相继呈上了茶水点心,然后便规矩地退开了。
魏妙沁不自觉地掐紧了手掌,好一会儿才松开。
荀锐倒也不急,这下并不催促她。
又过了好一会儿,到荀锐正发愁地想着,该想些什么话来同她说的时候,魏妙沁骤然开口道“杜氏嫁进南安侯府时,我年纪尚小。兴许因是周围人都顺着我的缘故,我脾气并不大好的,平日也娇惯得紧听她说自己会做甜羹,做得极好,便要她做了给我吃”
荀锐默默不语。
哪里脾气不好
她却是他见过脾气最好的贵女。
又哪里算得娇惯
他从来都是想着,将她小心翼翼捧在掌中,要什么便能给她什么。他想抱着她,连跨阶梯,都不累着她
他这样将她扣在身边,小心待她,恨不能将心都掏出来给她。
若将来有一日,他死在了她的前头,她可还会像记得杜氏一样,也记得他的好
“我也会做甜羹。”荀锐突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在异族,若是夫妻新婚,第二日是连帐子都不出的。”
荀锐只要表情够冷够凶就看不出我是在瞎编屁话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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