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摁住了。
“郡主,入了秋的夜风凉,您莫要受了寒。”
但就算是这样,魏妙沁也从刹那间掀起的那条缝儿里,瞥见了外头经过的街道,竟是灯火通明
魏妙沁皱了皱眉。
从婉就坐在她的身旁,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似又顾忌到外头的宫人,并不大敢说。
很快,马车就进了皇宫。
今儿她的马车更是得了特权,一路不带停顿,直直行进了皇宫,竟是到了乾清宫外方才停下。
嬷嬷扶着她下了马车,拥着她进入了殿中。
建康帝身上着龙袍,面色微微苍白,神色憔悴。
“妙妙过来坐。”他招了招手。
姑姑躬身道:“郡主今日又做噩梦了。”
建康帝怔了下,扯了扯嘴角,神色似有些僵硬,道:“那正巧,妙妙就在这里歇息吧,有我陪着,一会儿再请太后过来给妙妙念经,想必不会再做噩梦。”
建康帝话音落下,宫人们就七手八脚地撤去了魏妙沁身上的大氅,扶着她在美人榻边上靠好。
魏妙沁垂下眼眸,并不出声。
建康帝只当她被噩梦吓坏了,因而也并未朝她多加打量。
殿内一时安静极了。
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后到了。她手中带了经书来,果真在魏妙沁身边坐下,为她诵起了经。而建康帝则匆匆离去了,似是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魏妙沁心跳快了快,隐约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太后诵经的声音响起,魏妙沁闭上了疲累的眼,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种种异象
是泉州大乱不可遏制了
还是已经、已经有别的人反到京城了
上辈子,荀锐花了好几年的功夫才造了反,她死时,荀锐都还没当上皇帝。
这辈子,又不知是谁借机反了,也不知最后结果好与坏
不过就算是有人反了,又为何匆匆将她叫进宫
是为护她周全还是有别的缘故
魏妙沁发现,一旦起了疑心。
还当真是再也回不去了。
现下,她便忍不住往坏了去想。
殿中气氛凝滞压抑,这一等,便等到了天亮。
魏妙沁后来还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醒时,太后还在身边诵经,嗓子都念得哑了也没有停下。
殿中气氛仍旧凝滞,也没有宫女来将她扶起来洗漱、用膳。
魏妙沁起身往殿外看去,便见有禁军把守。
不多时,孟氏跨过殿门,苍白着脸向太后行了礼,而后便守在了魏妙沁的身边。
“母亲也进宫了。”魏妙沁出声。
孟氏道:“放心不下妙妙。”
孟氏话音才刚落,便听得一阵骚乱之声,愈演愈烈。
殿中有宫人竟然抵不住这压抑的氛围,低泣出了声。太后脸色大变,当即道:“将哭闹着拖出去杖毙”
魏妙沁眼皮一跳,忍不住皱了下眉。
“祖母,究竟发生何事了”
太后摆手道:“只是些烦心事,妙妙不必忧心。”
魏妙沁抿下了唇:“泉州大军攻入皇城了”
太后呼吸一窒,笑道:“妙妙说什么话”
紧跟着骚乱声之后的,是兵刃碰撞的声音。铿锵之声,如同重重敲在了人的心上。
又是一阵脚步声渐近。
她隐约能看见殿外士兵头上飘荡的红缨,密密麻麻。
魏妙沁呼吸一窒。
大魏上下,到底是自个儿将自个儿送进了火坑。先前无一人引以为戒,如今便是不等再作挽救,就已经走上了绝路。
着银色盔甲的男子,大步跨进门来,眉眼阴沉凌厉。
和上辈子魏妙沁见着的,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看过来,挟一身煞气的模样相重叠了。
还是荀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