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时候,还有一些在校场边上歇息的士兵,早议论开了。
“瞧那马车,应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岂止大户人家这便是你们孤陋寡闻了。那马车是南安侯府上的!马车里坐的定然是元檀郡主!听闻郡主自幼和魏公子、闫公子一并长大,恐怕今日是来探望他们的。”
“元檀郡主便是那个元檀郡主”
“是她……郡主美名,天下皆知。寻常时候,我等哪能有机会见到郡主一面不知一会儿,郡主是否会下马车来……”
荀锐便正在校场之内。
他耳力天生敏锐,更何况军营里头的兵,一说起闲话来,中气十足,嗓门儿响亮。他们说了些什么,一字一句都清晰钻进了荀锐的耳朵里。
在荀锐对面的,是个百夫长。此人身高不过六尺,但却生得膀大腰圆,军中士兵十个有九个不敌他的。他正盯准了荀锐,准备下一回就拿荀锐开开刀。
但还不等这名百夫长有所动作。
荀锐已经一步跨出去,揪住了他的衣领。他原本不可撼动的身型,轻松被荀锐拎动了。荀锐将他猛地提了起来,一拳揍在了他的下巴上。
剧痛传来,百夫长几乎以为自己的下巴要碎了。
下一刻,他的双脚悬空,脖子也正卡在了衣领的位置。
他喘不过气,急急忙忙挣扎起来。
但荀锐实在高出他太多,无论他如何挣扎,脚都挨不着地,只使得这一幕看上去更为滑稽罢了。
荀锐并不恋战,将他直接扔到了校场外,随即疾步上前,左右手各擒住了一人。
众人一惊,没能明白,为什么方才还显得懒惫至极的宋家公子,突然就动作了起来,还来势凶猛,叫人挡也挡不住。
荀锐面沉如水,回回出手,必然一击即中,打得那人行动不得,他再五指一张,拢住对方的衣领,不管是多重的人,到了他的手中,都如同木偶一般轻巧,一举、一掷就扔了出去。
而被扔出去的人,再三努力都爬不起来。
比刚才那个徒手只顾着扔人的百夫长,不知厉害了多少倍。
魏静远缩在校场一角,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这宋六还真是和宋家人大不一样……待会儿我都不敢对上他。”
闫焰点头:“他出手狠辣,若是在战场上,必然一击毙命。”
“这异族人就是不同……宋大以为把他送到这儿来,就是奚落欺负他了。啧……”魏静远一边轻蔑地感叹,一边又为自己担心起来:“他若是跟着去了战场上,那岂不是军功都要被他拿走我怕是做不了将军了!”
闫焰踹了他一脚:“你做什么将军做你的世子去。”
“换!”有人大喝一声。
校场外休息的人便立即替了上去。
荀锐敛了敛眼底的凶光,垂首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自己收拾了多少个人,都震得手骨隐隐发麻了。
荀锐捏着指骨,仿佛不经意地抬起头,朝那马车看去。马车的窗帷与车帘,都始终没见掀起来过。自然,她也不会注意到校场内的情景。
荀锐放松了十指,顿生挫败之感。
他回头看了看,如今到了校场上的,便是刚才歇在一边说闲话那些个人。
荀锐眸光一沉,当下又朝校场走去。
坐在马车内的魏妙沁,只听得一阵惊呼。
她想也不想地就打起了窗帷,朝外看去。便见身着劲装,身形高大挺拔的青年,将一个如一座小山般魁梧的士兵,撂倒,揍得对方手脚抽搐,再扔出去,直横扫过无数兵器架,哗啦啦倒了一地。
旁人看着那青年,一时竟是连连后退,半点与之一战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魏妙沁也看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地往后头坐了坐。
怎么处处是荀锐
再瞧他的手笔。
凶悍得令人头皮发麻。
魏妙沁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回府吧,改日再来。”
许久不曾挪动位置的马车突然动了。
荀锐便眼睁睁看着马车里的人,只掀起了窗帷,露出了一截皓腕,随即便走了。
荀锐转过身,生捏断了一柄方天画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