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考,必然会引起三皇子和五皇子的怀疑。
天寒地坼,前些日子下了雪,官道两侧积雪还未化干净。
李白手中握着书卷,穿着深蓝色夹棉长袍,头发用木簪竖起,打扮清俊儒雅。
冷风从轿帘中吹进来,他轻咳一声,颊边浮出一丝绯红。
马车中端坐着满头银丝,穿着对襟棉袄脸色枯黄的老太太,“她”颤巍巍的咳嗽了一声,悄悄朝李白挤了挤眼睛。
老太太挤眼睛,违和的场景实在辣眼睛。
“儿啊,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丁三宝占了句口头便宜,手扶着额头,摆出疲惫的样子。
李白放下手中书卷,撩起帘子,朝远处漫看过去。
离京城还要一段距离,刚出了年,路上人不多。他微微侧耳,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
“人,到了。”
丁三宝打起精神,忽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哨子,凑在唇边用力吹。
尖锐悠长的哨音,刺得人耳膜疼,李白神色淡定如旧。
百丈开外,一群土匪扬鞭策马,纷纷往脸上蒙上黑巾。
“哪儿来的哨音头儿,不会有埋伏吧”小喽啰凑到首领跟前,一脸谄媚的讨好。
五大三粗的首领刘虎子,反手给了小喽啰脑门儿一巴掌“一个书生和寡母,再加赶车的老头子,埋伏个屁啊”
打完小喽啰,他不忘叮嘱一帮粗鲁的手下“你们都给我注意点儿,待会儿吓唬吓唬人就行了,千万别把书生给打坏了。至于老娘们儿,弄断她一条腿就行。”
“小的得令。”
刘虎子又回忆了一下,拍了大腿追加一句“还有,看到霍家商行的车队后,一定要假装不敌撤退,都给我记住咯”
一番吩咐后,一群小喽啰骑着十几匹老弱残病的马儿,争先恐后的往官道上奔。
他们敢在天子脚下作乱,也是有依仗的。打劫时,只挑那些没靠山的,遇到镖行护送或者护卫多的,就立马跑路。
此外这伙匪徒还时常打点关系,为了避免被朝廷清剿,偶尔还替某些人做做上不得台面的打手。
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就这样也苟活了下来。
“吼吼吼”
“嗷,嗷”
乱如疾雨的马蹄声不断逼近,怪叫声连绵起伏。
丁三宝最爱作怪,装作害怕的样子蜷在马车角落里,手扶着车壁,眯着眼叹气“吓死老身了,外面何人作怪。”
赶车的赵老汉,吓得脸色大变,声音都结巴了“少爷,少爷,不好了咱们碰上劫匪了”
马上就要到京都,赵老汉都想好,找家客栈温一壶酒,好好休整两天了。
没想到,他们竟在离城门几十里开外的地方,遇到了悍匪
“嘿嘿嘿,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财”
刘虎子扛着把斧头,气势汹汹跳下马,大冷天赤着半边膀子,硬邦邦的胡茬从蒙面巾中大咧咧的刺出来。
赵老汉吓得膝盖发软,颤声求饶“各位绿林好汉,咱们就是个小老百姓,兜里实在没钱,还请好汉们放过一马。”
刘胡子瞪圆了眼睛,往地上唾了口浓痰,举起斧子一脸狰狞的恐吓赵老汉“睁大你的狗眼,敢跟爷爷讨价还价,马车里的人还不快给爷爷滚出来”
他拎着大板斧,揪住赵老汉的领子,像提小鸡仔似的将人丢到地上。
马儿受到惊吓,扬起马蹄嘶鸣,刘胡子嘿嘿大笑。
丁三宝戏精上身,在马车中捏着嗓子叫“我儿,外面出什么事了,娘耳朵背听不清楚。”
“背时的老婆子,快把你们包袱里的钱物全交出来。”
“啥,谁在跟老婆子说话。”
李白掀开车帘,牵住马缰,不让马儿四处奔蹿。
刘胡子见马车里钻出一个细皮嫩肉的书生,心知他便是此次目标,笑嘻嘻的恐吓“好一个读书郎,快将你们包袱里的钱都交出来。要是不交,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官道上行凶”
不远处突然传来暴喝,刘胡子侧过身打量,来人没打霍家的旗帜,但看起来像练家子。
“头儿,不好了,咱们被人包围了”
来人一个个膀大腰圆虎目透着精光,一把大刀使得虎虎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
小喽啰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砍刀差点掉地上,转头被人飞踹到几米开外。
刘胡子惊骇不已,这跟说话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了让他们将人恐吓一阵,弄断了书生老娘腿后,霍家车队护卫出现,他们假装不敌逃跑。
“尔等匪类,再不束手就擒,狗命不保”
“头儿,到底还要不要掀翻马车,弄断老婆子的腿”
一个扎着绿头巾,脑袋不太灵光的小喽啰,凑到刘胡子身边,战战兢兢的发问。
官道上乱成一团,几十丈外停着数辆马车,一双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