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晔目光扫过周围, 飞快地思忖着该如何脱险,山路崎岖, 马儿狂躁,横冲直撞, 无数枝杈朝着他打来。
尖锐的树枝勾散头发,拽了几缕下去, 又勾破轻薄的夏衫, 尖锐地刺进肌肤里, 上官晔半俯着身子, 几次颠簸地快要掉下去。
只是他此时无暇顾及这些疼痛, 只能牢牢的拽紧马身,以免摔下去。
如此速度,无论是跳马又或是斩马,不死即伤, 残废也未必不可能。
墨青色的少年眼神儿很冷, 令人不寒而栗, 他勒着马缰绳, 尽力调转着马头朝平稳的山地驶去。
粗糙的绳子紧紧的勒入肉中,磨出血迹,
上官晔的马匹速度太快, 即便宋乐仪拼了命去追,也只堪堪保持两人间的距离不拉大而已。
见此,宋乐仪一咬牙,拔下发髻上的簪子, 欲要狠狠地扎进马屁股上。
紧随其后的赵彻目睹一切,吼道“宋乐仪你住手”
宋乐仪听见了,动作一顿,却也无暇顾及,性命攸关,救人为先,她拿捏着力道,又要抬腕扎去。
听到后面动静,上官晔神情微僵,微微偏过头朝后方望去,只见一男一女正朝他策马而来。
少女的头发因为疾驰而凌乱,神色焦急,却带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见人不理睬,赵彻顿时一慌,紧接着是怒不可遏,漆黑的眼底有浓浓阴霾。
不过他反应倒是极快,踩在马蹬勾牢固,一只手拽着马鞍,放了整个身子悬空,总算拉近了他与宋乐仪之间的距离,伸手一夺,勉强将她手中的簪子抢了过来。
宋乐仪手中一空,随即看向赵彻,焦急怒道“你干什么”
赵彻已然坐好,腮帮微动,咬着后槽牙,显然气得不轻。闻声,他偏头看了宋乐仪一眼,那里有凉凉怒气,没说话。
他的兄弟,不用她来救
在宋乐仪焦急的目光中,赵彻将那只簪子扎进了马屁股,马儿吃痛,当即四蹄扬起,速度愈发快了起来,不过并未狂躁到不可控的地步。
宋乐仪震惊,而后忧心喊道“赵彻你小心啊”
两匹狂躁的骏马,自是宋乐仪所骑的马不能比,她落于两人后方,紧紧跟随,而赵彻骑着的马先一步靠近了上官晔。
赵彻伸手“容之,把手给我。”
上官晔转头看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左手,那边拉扯,这边又借力一瞪,衣衫翩跹间,他便跨坐在了赵彻的马上。
惊魂初定,后方的宋乐仪见此,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赵彻并未勒马急停,他将腰间长弓递给上官晔,漆黑的眼眸盯着不远处狂躁的马匹。
上官晔会意,当即抽了三支箭朝着那匹马射去,正中要害,马儿嘶鸣倒地,不断抽搐。
赵彻这才吁地一声停了马,两人翻身而下。
只是后方地宋乐仪却不太好,山林崎岖土地,前方忽然出现的一道树枝让她躲无可躲,慌乱之下,她侧身往右,却不想被另一边一根粗壮地树枝勾住了衣衫。
身下马儿急奔离去,宋乐仪却被挂在了树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宋乐仪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迷茫地眨了几下眼。
赵彻感受到身后有骏马奔来,一回首,却见马上根本无人。
他心下大惊,俊俏的脸上尽是慌乱,忙四下寻找,只见不远处一绯红衣衫的姑娘挂在了树上。
赵彻“”他不敢拖沓,拔腿朝宋乐仪跑去,速度很快。
上官晔也瞧见了,紧随而去,只是没跑两步,他便停了下来,抬着眼眸,静静望着那道奔去的黑色背影。
直到看到紧紧两人相拥。
周身狼狈的青衫少年站在原地,握掌成拳,天人交战许久,最终没有上前关慰,转了身朝那匹倒地的骏马而去。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亦不敢。
若他往前跨出这一步,他与子川,他与夷安,都将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无法挽回。
长靴踩在柔软的泥土地上,一步一步缓缓,上官晔心底难受的紧,既然不爱,她又为何来救他紧紧是觉得他可怜
上官晔伸手揪了揪心口,薄唇紧紧的抿着,外翘的丹凤眼底尽是痛色,还有后悔。
若是在明心堂重逢那次,他没有拒人于千里外,好声与她搭话,是不是如今的一切都会改变
她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他的未婚妻
夏风骤然加大,吹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是在回应上官晔,可是无人知晓它答应的是“是”还是“不是”。
宋乐仪倒是不重,只是夏天的衣衫轻薄,无法承受一人的重量,没等一会儿,身后便传来衣衫撕裂的声音,身形遥遥欲坠落。
她此时正面朝下,望着土地上掺杂的细碎的石子。宋乐仪当机立断,伸手捂住了脸,又使劲儿地反转了身体,随着一声裂帛声响起,她以一个背部朝下,身体蜷曲地姿势下落。
宋乐仪下意识地惊叫“赵